第(2/3)頁 李師師道:“姚娘子所言,是有幾分道理,但你聽方才他們說的,哪里是殺個宋軍里的奸細那么簡單,不然,為何去請章相公?又為何還去請曾樞相?我與你不一樣,你是良籍,頂著為西軍將校守節的名聲,又是曾府的義女,被那劉少帥莫名其妙地扯進來,說不定,曾府還反過來寬慰你幾句。而我,比姜太公和幾個護院看到的情形都多,章相公定是要計較一番如何處置的。” 她毫不掩飾地說了一通,倒是釋放了些緊張情緒。 她于是也挪過來,捻起一只酥油泡芙吃了,繼續向姚歡道:“丟性命,確實不至于,但我亦不愿,因了此事,就被章相公帶回府里,再見不得外頭的風景。” 姚歡聽她說得交心,也湊上去道:“去王公貴胄、朱紫大臣府里,有甚么不好呀?吾家昨日在王駙馬府里做炊事,他家有位叫翠袖的唱歌娘子,連詞壇的幾位大家,都捧著她。” 李師師聞言,眼睛一亮,神色終于舒展開來:“呀,你說的翠袖,她是我的結拜姊妹呢!我二人從前一道學的音律,她學琵琶,我學琴。” 姚歡心道,有戲! 人和人之間,不就是這么三分緣分、五分攀談、七八分意氣相投,換來十分真交情的么。 誰說圈子不同、不必強融? 從剛才李師師表達的意思來看,她好像,也挺熱愛自由的。即使在庵酒店里,憑著歌藝、不必賣身,也不是沒可能。這樣的想法,很不錯吶。 所以圈子是小問題,三觀合拍,才是交往的前提。否則都是塑料交情。 姚歡正想繼續與李師師邊吃邊聊,講話題引到把自己發展成妓院的夜宵供應商上,虛掩的房門忽然被推開了。 “歡姐兒!” 頭一個邁進屋里的,正是曾緯。 他壓著嗓子、但一聽就浸透關切的喊聲,以及那劍眉下投過來的暗夜星辰般的明亮目光,結結實實地給了姚歡一個激靈。 姚歡也不知怎地,放下筷子,騰地站起來,如見到摯親的孩子一般,就迎了上去。 急急邁了幾步,陡然意識到,自己也是個成年人,這腔調略夸張了些,忙煞了車,向曾緯屈膝福禮,一本正經道:“見過四叔。” 曾緯打量她的須臾之間,就發現了她左側從太陽穴到顴骨邊緣的擦痕。 “你臉上,怎么回事?” 一旁也起身過來行禮的李師師,帶了感激的口氣稟道:“曾公子,令侄女,危急時刻為了救下妾身的性命,拖扯那趙延時,碰到了面頰……” 曾緯面色微沉。 他身后的劉錫,背著袖子,也走進屋中,掃了一眼桌上的吃食,又覷向姚歡。 劉錫心道,丁點兒皮外傷而已,也沒耽誤她好胃口,瞧你曾四郎急得。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