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她站了起來,走到門邊,吸幾下鼻子,仿佛在享受晚風(fēng)送來的桂花香。 “倘使他家不是做生意蝕了本,倘使他沒有為了躲債逃去北邊、餓死在饑荒里,此刻,我大約正與他在桂花樹下飲茶,也不會再說出不懂品茶的話來。” 嗯?什么意思? 這位表兄,是張尚儀曾經(jīng)的情郎? 只聽張尚儀又道:“一甕酒,醉一宵,一斗米,活十口。多少糧食,若不用來釀酒,存在倉里,饑荒時能救成千上萬的性命。便是豐年,魚羊蝦蟹,就這么隨便糟蹋了嗎?看看開封城內(nèi)城外,窮苦之人哪里又少了去……” 她音量自然不大,但分明有股沉郁無奈之氣。 姚歡雖詫異此人怎么有些交淺言深,可轉(zhuǎn)念一想,少年時的心上人死于饑荒,那么,她對宮中御膳所的奢侈糜費反應(yīng)激烈了些,似乎,也不算奇怪。 姚歡于是小心問道:“尚儀是海州人?” 張尚儀點頭:“元豐五年隨叔叔嬸嬸來到開封的,后來便入了宮?!? 姚歡算了算年份,感慨道,怪不得你有傾城之姿,卻沒成為妃嬪。 元豐末年,宋神宗雖然才三十幾歲,但已經(jīng)快不行了,不久他兒子趙煦登基,才八九歲,那陣子,宮里如張尚儀這般的妙齡奉御,碰上如此時間窗口,估計美如天仙也沒轍。 不過,如此說來,這位張尚儀好像與曾布家無甚瓜葛。因為,曾布的養(yǎng)女,據(jù)史料記載是個地方小官的女兒,父親死后,她在當(dāng)?shù)乇辉己臀悍蛉耸震B(yǎng),然后來到開封。 張尚儀也在不動聲色地觀察姚歡。 從品評宮中事,到胡謅自己的身世與情事,幾個回合試探下來,眼前這個姚氏,毫無或驚異或動容之色。 要么,她根本不知道我與曾府的關(guān)系,要么,她知道了、卻在裝傻。 張尚儀有梁師成那樣的干兒子在趙佶府里頭,自是一早便知,向太后為了唱唱崇尚節(jié)儉的調(diào)子,令這民間小娘子來宮里頭做些簡樸小菜。 但昨日她去陪向太后誦經(jīng),卻聽到向太后說,這姚娘子人品端方,看著也機靈,又是曾府昭告天下認的義女,當(dāng)前文壇頗有名望的李格非做的見證,母親家也是沈括的族人,正合適留在宮里頭,而且是留在孟皇后身邊服侍。 張尚儀吃驚不小。 繼而,她過于敏感地意識到,莫非,曾布又安插了一個人進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