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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張尚儀露出訝異，咕噥道：“此去毓秀閣，雖比不得福寧殿近，也就不到三里路，怎地要去這么久？”

    姚歡雖覺得張尚儀是個好心腸的，但也不愿多說是非，只向張尚儀附身道：“多謝尚儀送給奴的衣衫，太貴重了。”

    張尚儀露出安慰的笑容：“循例而已，往日來宮里當(dāng)差的祇應(yīng)人，也是有些被服賞賜的。我先走了，你們忙你們的活計。”

    ……

    毓秀閣。

    姚歡站在烈日下，已經(jīng)將王菲的二十來首代表作，從國語到粵語，都默默唱了一遍。

    不然哪堅持得下來。

    入了伏的正午，這樣頭頂沒有片蔭的院子正中，站上一個時辰，也沒個水喝，前兩次能不中暑，已是幸事。

    老天待她姚歡不錯，給的這姚家姑娘的軀殼，莫看不高不壯，底子其實蠻扎實。

    冬天不感冒，夏天耐高溫。

    今日來到劉貴妃閣子里，郝隨命人提了飲子和冰桶進(jìn)去，回身笑瞇瞇地向姚歡道：“姚娘子先莫急著走，在此處稍候，郝某進(jìn)去問問貴妃有何示下。”

    他不必將“此處”咬個重音，姚歡也明白這對主仆的路數(shù)。

    有經(jīng)驗了，前幾回就是這般。

    讓她站在院落里，接受一番烈日的炙烤，再放她回去。

    郝隨今日甚至還揶揄了她一句：“喲，姚娘子，怎地你的臉，比宮城上的守衛(wèi)還黑了？都快趕上你烘的這胡豆嘍。”

    姚歡調(diào)整著呼吸，讓自己的心盡量平靜，不要自憐凄慘。

    想想開封縣公田里的流民們，這個季節(jié)不也在烈日下干農(nóng)活？

    但高溫既然還未將她曬熟了，她的腦子就還在轉(zhuǎn)，她就不可避免地去揣測劉貴妃炸毛的原因。

    官家此番，確實找她說話找得勤了些，只怕劉貴妃起了忿忿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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