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中原春瘟,也有高燒,但伴有流涕,且寒熱交替沒有這般劇烈,比較像流感。嶺南到了炎夏,氣溫太高,食物與水源都容易滋生細菌,引發痢疾等腸道疾病,人體感染細菌,同樣會發燒,但從邵清所言,疫病患者并無腹瀉癥狀。 邵清下山后,姚歡又問了身為土著的阿纓,阿纓告訴她,熱月瘴癘襲來時,許多人除了忽冷忽熱地打擺子,有的會嘔吐,有的肚子會鼓起來,有的便血,有的則面色蒼白、滿臉發瘡。 姚歡聽了越發覺得,這分明就是瘧疾,只是屬于不同型的瘧原蟲感染癥狀。 屠呦呦! 她的腦海中,第一時間出現了這位現代女性的名字。 在上輩子,如果不是對這位于2015年獲得諾貝爾醫學獎的中國女科學家的研究好奇,姚歡就不會主動申請去做了幾個提取青蒿素的藥廠項目,也就不會多少了解些黃花蒿與青蒿的區別、以及瘧疾不同蟲型的臨床癥狀等知識。 此刻,阿纓露出交織著嫌棄、驚訝與疑慮的神色,問姚歡:“姚娘子,你說的神藥,就是這個?這個東西,太臭啦,我們這里的牛羊都不吃。我們開荒時,都當野草除掉燒掉呢。不想這蒿子命硬得很,旱地里都能長得這般壯實?!? 姚歡抬頭,看著好幾株接近兩米的黃花蒿,喜道:“阿纓,上天有好生之德,瘴癘橫行的地方,老天必定也會給人留條活路的,來,你與我采一些回去。” 姚歡記得,上輩子她打交道的專家說過,廣東、海南一帶的黃花蒿,比江淮一帶的黃花蒿植株高大許多,提取出的青蒿素更高。 實地一看,果然呀,一個草本植物,竟能長成竹子那樣高。 自古以來,南方的瘧疾爆發,比中原及北方嚴重,但南方的黃花蒿,也比其他地區更茁壯。 大自然! 大自然的險惡,與人心的險惡,是多么不同。 大自然再是冷酷地施加于人類這樣多的疾病與痛苦,卻又終究留有一念之仁,在荒山野地里埋下解藥。 …… 白鶴峰蘇軾宅子的外圍,偏于一側、貼著柴房的小院子里,姚歡閉著眼睛,默念“對照組、對照組”。 日曬、四至五天——靜心魂游片刻,她從記憶深處,找到了這兩個關鍵詞。 黃花蒿并不是越新鮮越好,也不是每個部位都能提出青蒿素。摘下葉子,由日光曬制四五天后,其中的青蒿素含量會達到峰值。 與阿纓清理出空地、摘下葉子鋪攤開來后,姚歡出門,往林婆婆的釀酒坊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