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姚歡笑道:“簡王對你所獻醫(yī)方的賞賜?挺好,知識付費。” 邵清已習(xí)慣了她時常冒出來的新奇語匯,只柔聲問她:“你今日也去見過官家了?” 姚歡點頭:“我與李誡一道去的。李誡是個全才,除了營造木作,還懂畫和鎏金,我二人向官家上了奏狀,提到鎏金、丹青、漆器等藝事上,工匠和畫師,會因鼻吸、膚染水銀等毒物而身受重疾,還望官家下詔宣諭,有司不可為了媚上獻寶,而催促工期、罔顧匠人畫師的性命。官家應(yīng)允。對了,有意思的是,官家還分派我一個做媒的差事,到了惠州后即刻與蘇公說。” “做媒?”邵清詫異道。 “是的,官家有意,將寶昌公主,尚于蘇公的孫兒、蘇二郎的長子,蘇箕。他讓我夫婦二人。” 邵清感慨,趙煦這位陷于黨爭的天子,其實也還是一位普通的父親。蘇軾,并非趙煦用得趁手的臣子,但天子選婿,則是另一番考量。替心愛的女兒看人,看的是對方的家風(fēng)。 提到蘇軾,邵清又去院中的池子里看一回。 里邊養(yǎng)著今歲從開封縣稻田中挑出來的百來只小龍蝦,個個壯碩靈活,夫婦二人準(zhǔn)備作為種蝦,帶去惠州。 而那一頭,姚歡已在院中石桌上,擺好了飯菜,得意地與邵清道:“我今日試一回和從前浮屋夜市的鰲蝦宴,全然不同的菜式。這每一道,都與蘇公擅長的美味有關(guān)。” 邵清興致勃勃地在桌邊坐下,細(xì)細(xì)瞧去。 當(dāng)中一個大盆子,整整齊齊碼放著幾塊扁塌塌的豆腐。 豆腐金黃略焦,乃先用平底鍋里的蔥油煎香、定型。 另取新鮮野蕈摘去柄子,留下菇帽。 姚歡將每塊豆腐當(dāng)中挖出一個半坑,挖出的豆腐和夾心豬肉糜、小龍蝦肉糜一道用姜汁、鹽粒子、越州酒混合捏勻,抹在翻過來的蕈子底部,好比后世“蝦仁肉末釀香菇”的做法。 將這葷素滿懷的蕈子,再嵌回豆腐中,上屜蒸熟。 邵清夾了一個吃下,品評道:“蘇公在惠州做給我們吃的煎釀豆腐,用的咸魚末和豆豉調(diào)味,烹熟后,咸魚粒有些發(fā)柴,口味也重了些,若無酒來配,稍咸,你這用新鮮豬肉和鰲蝦釀蕈子的做法,甚好。” 姚歡露出一副“你懂我”的表情道:“對,我吃東西,不怕辛辣,就怕咸。” 這盆鰲蝦釀蕈子豆腐旁,是一碟拌菜——斑鳩絲芥辣瓜兒拌鰲蝦。 此世的斑鳩,在中原比麻雀還多,開封市肆里,隨處可以買到。 斑鳩比鴿子體型大,一只斑鳩,片下的胸脯肉和腿肉不算少,又比童子雞和鵪鶉嫩,在沸水里汆熟后,扯成絲縷,與同樣經(jīng)過燙熟處理的小龍蝦肉,以及腌漬過的芥辣西瓜皮,淋上麻油和清醬汁拌勻,最合夏日享用的一道冷食。 邵清邊吃,邊笑道:“你這個,是學(xué)蘇公的鳩絲竹筍拌丁香吧?不錯,鰲蝦雖然不如竹筍風(fēng)雅,但肥嫩扎實,和芥辣味更般配。說不定,蘇公見了,也覺得斑鳩的肉鋪太秀氣,直接在羅浮山上抓兩只鸚鵡來,用鸚鵡肉拌鰲蝦。”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