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是白居易寫的一首《問劉十九》的詩,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聽起來很有意境,但綠蟻酒就是用土方法自釀的濁酒,上面會浮很多泡泡,看起來像綠色的螞蟻一樣,所以叫綠蟻酒,因為價格很低,受到老百姓和一些囊中羞澀的人文人雅客喜歡。 “陸主事喝不慣這酒吧”張橫有些自我解嘲地說:“無衣堂就是這條件,陸主事,你還年輕,前途無限,來這里陪我們這些老家伙太委屈了,吃完這頓飯,不如回去找房書記商量一下,說不定還有轉機。” 像尉遲健那樣上過戰場的人都敗退了,像陸庭這種乳臭未干的小子,還是早點回去吧。 跟陸庭說這么多,主要是陸庭是王爺派來的人,面子要給,從陸庭的言行舉止來說,他是真心疼那些老兵,不是跑到無衣堂混履歷,主動勸他離開這里。 陸庭很認真地說:“這酒一般,不過張管事是個有意思的人,酒也變得有意思了,今日這頓是你請的,下次輪到我請你喝酒。” 張橫是一個外冷內熱、口直心快的人,陸庭也不說那些違心的話,明明難喝,還要裝得很好喝的樣子。 張橫有些意外地看著陸庭,自己都說得這么直白,他還不想走? 陸庭也不理他,打量了一下裝飾簡陋的大廳,再看看那些營養不良的老兵,沉吟一下,小聲問道:“張管事,秦王府最近開銷用度是緊張,王爺也不是能變出錢的財神,我看無衣堂人手不少,就沒想過自力更生,自己賺點錢補貼一下?” 無衣堂有很多不健全的人,但健全的人也不少,像沒了一只眼的獨眼,沒了一只手的斷三刀,干起架比普通人還要猛,這些都是人手啊。 李二還沒有坐上皇位,最近被太子和后宮聯手打壓,還有那么大的一攤子要管理,那么多地方要花錢,能給無衣堂多少。 “自力更生,靠自己?”張橫楞了一下,很快苦笑地說:“也不是沒想過,只是談可容易。” 陸庭小心地問道:“拉不下臉面?” 士農工商,商賈位于階級的最下層,地位比農民、工匠還要低,要是一個人經過商,那會在履歷上添上難看的一筆,仕途的路也差不多堵住了,大唐罵人出現最多的詞是“田舍奴”,意思是你就是一個只會種田的下流人物,比田舍奴更難聽、更惡毒的是“工奴”“商流兒”。 陸庭在蘇州放著賺錢的蟹黃包不賣,跑到客來居做一個小記帳,就是不想自己的履歷出現污點。 張橫自我解嘲地說:“都活成這樣子,還有什么拉不下臉面的,不瞞陸主事,剛開始大伙也商量過,王爺那么大的一攤子也不容易,要是自己能養活自己,可以減輕王爺的負擔,可無衣堂都是粗人,要說打仗拼命我們在行,做買賣還真沒那個腦子,幾乎做什么賠什么,還讓人騙了二次,越折騰越窮。” “大前年,有個兄弟沒收住火,把客人打傷了,賠了一大筆錢,這事不僅驚動王爺,連太子府的人也趁機參了王爺一本,從那時開始,就沒人提做買賣這件事。” 有家人或混得好的,也不會來無衣堂,大多是走投無路才會在無衣堂落腳,早就體驗人生百態,誰還會在乎那點臉面。 陸庭眼前一亮,這個張橫好像不介意做買賣,自己正想缺人手,說不定可以優勢互補。 無衣堂主事,一個月的月錢是六貫,自己光是租住宅子一個月就要六貫,人吃馬嚼一個月花費不少,長孫沖、程處亮這些家伙來,供他們吃喝要花錢,過年迎來送往花錢像流水一樣,現在手上滿打滿算只有二百貫左右,再不想辦法弄錢,真是坐吃山空。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