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 見人說人話-《新順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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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閉關,還能賣到馬尼拉、巴達維亞,換銀子。
如今開了關,論貨運成本、論當地統治優勢,福建商人都不是對手,憑什么競爭?
西洋諸國可以直接去海關拿貨,送回歐洲,為什么還需要一群二道販子呢?
真當東印度公司溫良恭儉讓?海關一開,可以自由貿易,只需扶植一批海盜、發幾張私掠證,東印度公司就能逼到大順海商全都破產。
哪怕是希望朝廷扶植工商業的浙東南學派,也只是支持兼并、種植經濟作物、發展手工業,而不支持建海軍,因為沒用且費錢。
這是大順這邊的萌芽布爾喬亞和西歐最大的區別,如果想不通這一點,以為只是一個開放貿易就能解決的事,那就是標準的刻舟求劍。
英國、荷蘭……不得不發展航海,因為沒人主動去他們家門口送錢。
西歐布爾喬亞想要獲利,其學說必然重視海軍;反過來大順這邊的萌芽們,必然不重視海軍,而是重視兼并圈地、改稻為桑、減少商稅、鼓勵民間開礦、結社議政、精力放在鎮壓因為陣痛而產生的海量流民上。
布爾喬亞的逐利性和敢賣絞死自己絞索的短視性,注定了他們的萌芽萌不出來:土地的商品化必要帶來流民,流民問題得靠南洋移民,官方移民需要錢、需要建不賺錢且賠錢的海軍守住。
可有錢的想賺錢在家門口等著人來買貨就行,為啥要學那群西洋窮吊到處跑?茶葉生絲瓷器,愛買不買,你不買自有別人搶著買,只此一處,別無分號。拼著50%的死亡率去歐洲,能運回來啥能賣錢的東西?運一船羊毛、呢絨,試圖賣給男耕女織的民眾,這是有錢沒處花了?或者去美洲往回運扶桑仙人掌、去非洲運麒麟長頸鹿,獻祥瑞于陛下?
這邊是有錢的沒動力航海,有動力航海移民的沒錢。而英國那邊是有錢的有動力航海把瓷器絲綢運回去賺錢,沒錢的被逼著航海要么當水手要么當契約奴。
至于收我的錢給流民,讓流民移民南洋、建海軍,我當然不會給錢。既不給錢,流民又不肯去死,那就只好翻倒重來。繼續萌芽。英國敢圈地圈的幾十萬人進濟貧院、愛爾蘭餓死七成的人,你大順這么干試試?你李自成可以均田免糧,混到皇帝,我王自成、張自成難道就甘愿當安安餓殍?
這是不同的經濟基礎所決定的。
故而南洋問題,就不可能靠民間主導,也不可能靠自主拓展,只能是官方主導的海軍。
以強大的、利維坦的意志,執行一條短時間不能見到收益、甚至賠錢的路線。
這一點劉鈺心里很清楚。
沒有官方主導的海軍,南洋問題是鏡中月水中花。
而官方主導的海軍,需要錢,大量的錢。
可偏偏,大順想要錢,又完全不需要海軍——只需要一個海關,西洋人就能為了爭送錢的資格,互相打一仗。
故而,想要建海軍,只能是拿日本做突破口。
借著種子島和東亞自古的關系,把種子島這個小窗口砸成個大窟窿,解決朝廷缺銅問題的同時,又摟到足夠的錢、鍛煉出一批水手,才能讓皇帝看到海軍是能帶來錢的。
沒有實利,說服不了任何人,更不可能讓朝廷花費高昂去編練南洋海軍。
感謝幕府閉關鎖國,也感謝島國多銅多銀,給了這么一個破局的缺口。缺一不可。
至于南洋問題,只能是臥薪嘗膽,待歐洲有變,合縱連橫,一朝解決。
大順朝廷對外部世界有一定的了解,但距離能夠合縱連橫,利用劉鈺在貝加爾湖那種借用歐洲矛盾牟利的程度,還差得遠。只能算是張著耳朵聽世界,還沒有開眼看世界。
實力……差的更遠,就算現在七年戰爭打響,歐洲亂成一鍋粥,靠大順現在的水師,連在南洋打醬油的資格都沒有。
總不能靠陸軍,聯英、普去打俄國,為韃英“天子登基,四方來朝二百五十年、制英禮而封諸侯、定五服而分遠近”做一點微末貢獻、占幾塊苦寒之地。
肯定是要趁著七年戰爭之亂,拼著國內崩潰、賣腎援法,也要聯法把英國在東南亞和印度的勢力摁死。
故而這條國策線里,可以做海軍種子的白令等人,就很重要。
如何勸服白令,卻有些難辦。
白令聽劉鈺說“快了、快了”,只能向劉鈺訴苦。
“劉,我今年已經47歲了。就一個航海家、探險家而言,47歲是一個很大的年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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