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通忽悠,總算是用很保守的言辭,辦成了最激進的事。 世界不會因為一兩個君主的作為而改變,劉鈺只能用這種保守的似乎在保一家一姓之國的言論,去圖謀改變天下的時機。 謝恩之后,確定皇帝收起了在松江搞一口通商迅速摟錢的心思,劉鈺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今天這場談話,可能是這些年來他遇到的最后怕的一場談話。 他花了快十年時間,就是為了打破這種坐在家里就能收錢的慣性。 坐在家里就能收錢,肥的只能是地主和二道販子。 大順沒有外部競爭的壓力,人工費又只是此時英國的四分之一,也沒有外部商品傾銷的危機,指望地主和二道販子是不可能把萌芽長大的。 好容易要有機會打破這種慣性了,讓更高額的利潤驅(qū)使更多的人開辦手工工廠,靠主動貿(mào)易的外銷來拉動資產(chǎn)階級的成長,若是皇帝為了短時間內(nèi)湊錢去搞壟斷專營西洋出口,那就全完了。 壟斷專營,貿(mào)易主動權(quán)在洋人手里,大順擴展不開市場,西洋人控制著大順的出貨量。 孱弱的資產(chǎn)階級還需要一些成長的時間,才能保證將來靠機器沖垮小農(nóng)經(jīng)濟、在大順出現(xiàn)一場不亞于明末大起義和天平天國的劇烈大起義中,讓大順除了“保守復古、毀滅工廠、恢復小農(nóng)經(jīng)濟”之外,還有另一條更激進的選擇。 或許會有一場東南對整個天下的戰(zhàn)爭,亦如巴黎對整個法國的戰(zhàn)爭。 也可能要死個幾千萬的人口,但在這之前,要保證馬六甲以東皆為內(nèi)海,沒有外部勢力可以趁火打劫。 敲定了這件事后,皇帝施恩,召見了被俘的列納特等一眾瑞典俘虜。 “葉落歸根,人之常情。爾等離國三十載,先俘于羅剎、再困于準部。天朝仁慈,準爾等歸鄉(xiāng)。念列納特有獻伊塞克湖銅礦圖之功,賞絲絹兩匹、錦緞二匹、金銀……” 一通賞賜之后,列納特磕頭謝恩,待劉鈺和他們一起出來后,激動不已。 回家,當然是好的。 那些賞賜,雖然在這里不值什么錢,可都是天朝宮廷里的貢品,拿到瑞典可就不是一般的市面貨了。 而且列納特可以算是第一個見到了天朝皇帝的瑞典人,這份經(jīng)歷,哪怕是回去寫寫書,也足夠成為名人了。 距離在戰(zhàn)場上被劉鈺俘獲已經(jīng)過去了數(shù)年? 這些年他們一直在京城里蝸居? 又找不到門路。 雖然每個月也能領(lǐng)取一些錢財,也能去和楊二官胡同的俄國人聊天? 可終究無人給他們引路? 也不知道當初劉鈺承諾的讓他們回家的事還算不算數(shù)。 今日得了賞賜,列納特心想天朝人果然言而有信。 “伯爵大人? 我們這就可以回到家鄉(xiāng)了嗎?” “當然。陛下開恩,不但允許你們回到家鄉(xiāng)? 而且還會派一條船前往瑞典。當初我說了? 只要說清楚伊塞克湖銅礦和冶煉廠的事,便準你回國。我是言而有信的。再一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