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現場突然安靜了下來。 時雍看到了他一眼,又在幾個捕快臉上捕捉到了他們的好奇,于是淡淡道: “我們是去唱堂會的。走的那日,未見異常。不知官爺指的是什么?” 這位捕頭姓周,對青山鎮的事情好奇已久,只是那邊消息封鎖得厲害,衙門里也打聽不到。聞言,他眼里有明顯的失望,可大庭廣眾下,他不可再多說什么,只得又將烏嬋和燕穆等人都審問了一遍。 “你們誰是班主?” 烏嬋道:“我是。” 周捕頭:“你跟我去一趟。” 小茗香是個孤兒,流浪到京師跟了個師父學唱戲,受了很多打罵,前幾年師父去了,輾轉到烏家班,日子漸漸好了起來。 他沒有親眷,后事和官府的手續都得烏嬋去辦理。 仵作查驗了尸體,和之前一家五口的尸體一樣,沒有給出具體的結論。 “入室作案,未留半分痕跡。作案手段異常詭異,兇手非人非獸,王某以為,莫非是妖魔作祟?” 時雍聽他說了半晌,聽到這里終是忍不住了。 “這位仵作大人,把兇手歸為妖魔,便可以推卸查驗不出兇手的責任了,是嗎?” 仵作對她的頂撞很是不悅。 時下女子大多溫婉閑靜,這種場合也輪不到女子說話,聞言不屑地看她一眼, “這位姑娘不信王某之言,是另有高見?” “高見談不上。只是沒有聽過如此荒謬的斷詞。” 仵作哼聲,皺著眉頭道:“若是人為,為何會有類同于獸的啃噬痕?若是獸為,客棧門窗關閉,那一家五口反拴在客房,野獸如何得進?縱是進了屋,又怎會沒留下半點痕跡?非人非獸,豈不等同于妖魔,有何荒謬之處?” 時雍見眾人朝她看過來,從容反問:“人就不能啃噬同類了嗎?” “……” 眾人看傻子一樣看她。 人是會啃噬同類,可誰會這么啃? 牙齒得多利,力氣得多大,才能啃出這么一身的傷,還連根拔去人的舌頭? “哼!”王仵作嘲弄地看她一眼,甩袖,“婦人少見識,愚昧不堪!” 聞言烏嬋拉下臉就要罵人,被時雍伸手攔住。 “小女子不才,但也生在仵作之家,承蒙家父教導過幾日,得知一些常識。” 時雍淡定地說著,見眾人朝她看過來,慢慢往前走了兩步,坦然地掀開蓋在小茗香身上的殮尸布,指著他身上的傷和臉部那個碩大的血窟窿道: “勞煩仵作大人再仔細看看這些傷口的斷面。” 仵作一臉不耐煩,眼里滿是輕視之意。 “傷口形狀皆不相同,斷面不齊整,尸身口眼張開,有齒咬之傷,如同獸嚙。但無爪痕損痕,無舌舐之跡,又不像獸物作怪。是以王某得出兇手非人非獸的結論。” 時雍輕輕一笑。 “非人非獸,也未必是妖。” 仵作惱了,怒視著她,“那你說是什么?” 時雍道:“是械,是器物。” 其實這個想法,時雍早就有了。 她第一次接觸到這類尸體是在裴府,當時還沒來得及細看,錢名貴就叫人抬走了,為了扮演“嬌弱膽小”的裴夫人,她沒有機會多看,再去盧龍殮房的時候,尸體又已經被處理過,什么都沒得看了。 后來,在大青山的山洞和盧龍的山洞她才有機會反復查看尸身,就王仵作剛才的說法,她也曾因此產生過懷疑。 不像是人,又不能是獸,那到底是什么東西傷的? 那只能是一種器物,人手持器物,在刺入人的身體時,類同于獸牙啃噬一般,這樣的東西,自然可以輕易拔人舌頭。 “一派胡言。” 王仵作冷哼,譏嘲地看著她。 “王某在仵作行十五年,從未見過這等器物。” 時雍一笑:“仵作沒有見過,這世上就沒有了嗎?那你沒有見過的東西,可就多了。” 王仵作被她一句話堵住,急眼了,臉紅漲紅地問:“那你且說說看,是什么樣的器物,可致人身上有這般不齊整的傷口?” 不齊整的傷,除非是野獸,隨意下口所致。 周捕頭也皺著眉頭看了過來。 “這位姑娘,你這話可有憑證?” 時雍:“沒有。” 王仵作:“那你不懂就不要信口開河。” 若是在后世,要制造出類同于獸牙咬人的器物并不是一件稀罕的事情。可是,在當下的科技環境中屬實不易,說出來也難以讓人信服。 但這也不能代表,世上就沒有人能做到。 至少那個邪君不是等閑之人。 時雍懷疑,那次她在天壽山遇到白衣女鬼,突然失控的情緒和青山鎮那些失控的百姓有些類似,與這個邪君擁有的某種控制人心的東西有關。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