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陳嵐沉吟片刻,看著她道:“倒也沒有什么大事,就是這兩年來,陛下似乎越發(fā)信重扶舟,東廠,也隱隱有蓋過錦衣衛(wèi)的勢頭……” 說到這里,陳嵐大概覺得不妥,從小到大的禮教不允許她討論國事,左右看了看,又朝時雍笑笑。 “舟兒是個能干的,陛下信重他也是應(yīng)當(dāng),想來這也是姐姐的心愿……倒是娘多想了。” 時雍微微一笑,“娘沒有多想。畢竟你是我的娘,不是白馬扶舟的……畢竟趙胤才是你的女婿,你為著我們籌謀,那才是應(yīng)當(dāng)?shù)哪亍!? 陳嵐聞言,神態(tài)稍顯緊張,連忙抓住時雍的手。 “阿拾,有些話可不得胡說。這天下,是趙家的天下,我們是臣子,是重臣之后,不可有任何籌謀……”她說著,又有些懊惱,“都怪我娘多嘴,說這些有的沒的。” “娘……”時雍阻止她自責(zé)。 轉(zhuǎn)念,她又道:“其實稍稍一想,就明白這個中關(guān)鍵了。晏靳新是陛下親信不錯,可他多年來在宮中任職,朝中沒有根基,錦衣衛(wèi)又是個虎狼輩出的地方,沒有點手腕,是降不住那些人的。白馬扶舟旁的不說,能力是大有的,朝中事務(wù)繁多,他只要能把差事辦得妥當(dāng),陛下用著他順手,自然就會日漸依賴……” 天子坐明堂,可明堂只有那么大。 一雙眼睛哪能看得見天下事? 沒有了趙胤的錦衣衛(wèi),被東廠打壓,也是意料之中。 “唉。”陳嵐嘆息一聲,又笑了起來,“國家大事,自有他們?nèi)ヌ幚恚覀兣樱灰喾蚪套泳秃谩0⑹埃旖o娘說說,這些年,阿胤待你好不好?變沒有變?” 時雍抿唇思考一下,認(rèn)真道:“若我說變了,娘會不會幫我打他?” 陳嵐微微變臉,“當(dāng)真?” 時雍噗一聲,輕笑起來,親昵地坐近過去,靠著陳嵐,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壓著嗓子。 “變是變了,就是變得更好了……對我們娘仨照顧得無微不至,只要不是涉及政務(wù)的大事,那我的話,就是他的圣旨。” 見陳嵐看過來,時雍笑著擠了擠眼。 “娘覺得怎么樣?這個女婿?” 陳嵐笑嗔她一下,又嘆息感慨。 “這天底下的男子,大多薄幸,我阿拾也是有福分的人,這錦城我來了,看過了,也覺著好,你們一家子能在這里安居樂業(yè),娘看著也高興。” 時雍抿嘴輕笑,“那娘不走了,好不好?留下來跟我們在一起?” 陳嵐撫著她的肩膀,“我要是不回去,你姨母一個人該多孤單呀。說好要陪著她,那就是一輩子。” 時雍看著陳嵐,許久才“哦”了一聲。 …… 這天夜里,時雍在陳嵐這里待到很晚才離開,母女倆說了許多話。 時光好似突然就慢了下來,一晚上就講完了六年。 大黑安靜地趴著,嘴巴放在前蹄上,耳朵偶爾動一下,表示它在,它聽到了,卻又像只是無意的一扇。 時雍離開的時候,大黑爬起來,抖了抖身子,默默地跟在時雍的背后,一人一狗慢慢地出門,穿過風(fēng)雪下的廊房,走得極慢極慢。 “要不要我抱你?”時雍低頭看大黑。 大黑搖搖尾巴,抬頭看她。 時雍彎腰將它抱了起來。 “又輕了。你牙口是越來越不好了,肉也吃不動,明天給你弄點什么東西吃才好呢?” 大黑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將嘴筒放在時雍的胳膊彎上,身子依賴般貼在時雍的懷里。 入冬以來,它越發(fā)的黏著時雍,比臨川跟在她身邊的時間還多,常和萇言搶娘,惹來小姑娘吃醋。晚上睡覺的時候,大黑也再不肯去院子里專門為它搭建的狗窩,而是一定要睡在時雍和趙胤的床邊,腦袋就放在時雍的鞋上,寸步不離。 時雍知道大黑的心意,無論大黑要做什么,都由著它,比兩個兒女更為寵愛。 趙胤也從不說什么,每每看大黑,也是憐愛。 臨川和萇言兄弟兩個,都要當(dāng)大黑是哥哥,容不得在大黑面前放肆的,因此,在錦城王府,大黑的地位極高。 可即便如此,時雍還是覺得不夠,除了這些,她不知道還能給大黑什么…… …… 謝放坐在外殿,一動不動如一尊雕塑,看時雍抱著大黑過來,趕緊起身上前要搭把手。 “王妃,我來。” “不用。”時雍朝他搖了搖頭,“爺呢?” 謝放偏頭,“回來很久了,在看書,等王妃。” 時雍朝謝放點點頭,“辛苦了。” 在時雍和趙胤的床下,有一個松軟的狗窩,時雍將大黑抱上去,大黑尾巴擺了擺,時雍問它要不要喝水,大黑眼睛睜了一下,又閉上了。 時雍暗嘆一聲,心里有點酸。 房里沒有看到趙胤,凈房里有窸窣的聲音。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