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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知道是白夜行者，為何不直接抓起來呢？”

    冰血靜靜在血脈里流淌，樂語輕輕用手指一捺，千雨雅的檔案便滑回拜獄面前。從看見那個名字開始，他的表情就沒有絲毫變化，發(fā)出忠臣般的疑問。

    “這是你對禮衛(wèi)路線的試探嗎，紅樂？”拜獄十指交叉，微笑道：“盟友不一定就是盟友，敵人不一定就是敵人，特別是在我們需要蟄伏的時候。”

    “在輝耀四衛(wèi)撥亂反正之前，白夜可以為我們很好地牽制朝廷，義衛(wèi)、智衛(wèi)都因為白夜而獲益甚多。在白夜貢獻出最后一滴力量之前，我們都沒必要對他們趕盡殺絕，甚至有時候還需要支持他們——正如你在東陽區(qū)協(xié)助荊正威?！?

    “可以說，你為禮衛(wèi)矗立了一個極好的榜樣：樹立殘暴強大的敵人，掃清舊時代的殘黨，發(fā)起華麗的背叛，截獲勝利的果實?！?

    “借刀殺人，不沾惡名，不積因果，享盡榮譽?！?

    “你這幾個月的行動計劃，已經(jīng)在整理保存。待到你光榮退休后，這份資料想必會成為禮衛(wèi)的重要參考資料。”

    《諜報人員歷史必修（禮衛(wèi)版）》·第五課·如何正確地背刺盟友，具體事例「東陽玄燭銀血討伐戰(zhàn)」，攻略作者：琴樂陰，序言：天意難違……

    樂語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居然感覺有些與有榮焉。

    雖然他在這個例子是作為那個被背刺的盟友。

    輝耀四衛(wèi)與白夜的共識，樂語也早有預(yù)料，因此這個發(fā)問只是為他接下來的話作為鋪墊：“正如你所說，白夜只是我們可以利用的棋子，但他們之所以是棋子，是因為他們無法被收服?！?

    “你我都知道，白夜都是一群固執(zhí)愚昧的理想主義者，如果千雨雅真的愿意加入我們，那她更有可能是白夜的雙面間諜，而不是我們的雙面間諜——我相信你不會懷疑白夜那近墨者黑的‘精神污染’能力?！?

    “還是說，你有什么可以確保千雨雅不背叛我們的方法？”

    樂語聲音低沉，活像意圖拐賣美少女的惡徒：“比如說，我們新獲得了可以支配別人的神兵？還是研究出能夠洗腦女孩子的戰(zhàn)法？”

    拜獄笑道：“紅樂，我之前不知道你那么喜歡蘭陵出版社的作品?！?

    樂語微微一怔：“蘭陵出版社是什么？”

    “這個出版社專門出版一些無法在書局銷售的作品……算了，我覺得專門解釋一句幽默笑話顯得很蠢。”拜獄收起笑容，說道：“紅樂，我們從未低估白夜，但我們也從未高估人性?！?

    “這位人選是一位聰明人，既然是聰明人，那就存在棄暗投明的可能?！?

    樂語脫口而出：“為什么？”

    “參加白夜的有兩種人，一種是傻子，相信理想，榮譽，未來，人民，傻到能自己感動自己，傻到認(rèn)為自己是不懼死亡的英雄?！?

    拜獄聳聳肩：“當(dāng)然，白夜這份洗腦同化能力確實不錯，當(dāng)我們找到一個白夜行者的時候，就意味著至少存在幾十個我們?nèi)晕窗l(fā)現(xiàn)的白夜傻子?！?

    “而另外一種人，是聰明人。他們未必就不相信白夜的理念，但他們之所以寄身白夜，那是因為他們找不到其他可以更好實現(xiàn)人生抱負(fù)的地方了?！?

    “就像某個人發(fā)現(xiàn)周圍都是丑陋愚蠢的異性，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正常人，就迫不及待地結(jié)婚了。然后這時候他忽然發(fā)現(xiàn)，有一個更加漂亮優(yōu)秀的異性朝你示好，你認(rèn)為他會不會拋棄舊人娶新人？”

    樂語沒說話，平靜地看著拜獄，拜獄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這個例子的漏洞：“當(dāng)然，當(dāng)然，婚姻里只要你能力足夠強，你可以擁有多位伴侶，但勢力之間不可以。而且人都一樣，有了新歡，誰還會理會舊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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