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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話說小孩子好騙，但大人也很好騙。所謂被騙，其實只是太想去相信。”

    “等整個東陽都因此瘋狂，所有人都在做發(fā)財美夢的時候，將一切金銀搜刮干凈的老師和荊青蚨就會選擇離場，帶著東陽區(qū)幾百年的財富到炎京開始新的人生，留下憤怒的民眾以及作為靶子的銀血會。”

    “這種失去所有財產(chǎn)的憤怒，絕對不比奪取自由與尊嚴的正義來得遜色。如果按照老師和荊青蚨的計劃，那么銀血會的結(jié)局絕對比今晚要凄慘千倍萬倍。”

    “荊正武有一句話我很喜歡，商人，就是傷人。”

    “那么，你從這個故事，學(xué)到什么了嗎？”

    樂語扶著墻站起來：“我只知道秦孝跟荊青蚨都是壞東西。當然，你也一樣。”

    琴樂陰輕輕嘆息一聲。

    “你唯一犯的錯，就是沒算人心。”他說道：“我本來以為你創(chuàng)辦《青年報》，勾結(jié)白夜，聯(lián)盟藍炎，能證明你算是一個有器量的人。但歸根究底，你也不過如此。”

    “其實老師和荊青蚨的計劃，跟你的計劃在執(zhí)行上都很相似，都是借勢壓人，都是煽動民眾。區(qū)別在于，老師想利用的是人心不勞而獲的黑暗，而你想用的是人心向往自由的光明。”

    “黑暗需要攪動，需要契機，才能泛濫成災(zāi)。而光明就像火焰一樣，你點燃了之后，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它燎原天際。”

    “如果用機器來形容，老師和荊青蚨的計劃，是機器里放滿燃料和材料，然后等需要的時候才猛地發(fā)動機器，任由機器走向毀滅。”

    “而你和白夜做的事，是先將機器啟動，然后再投入燃料和材料。你們不知道這臺機器什么時候會爆炸，但你們?nèi)匀粯反瞬黄５丶铀偌铀偌铀佟！?

    “你甚至沒給民眾適應(yīng)的時間，自作主張地將自己的想法灌輸給他們，團結(jié)，尊嚴，反抗，憤怒……他們學(xué)會了這些，卻不知道該如何使用。”

    “銀血會將人當做勞動的工具，而你將人當做反抗的機器。”

    “人與機器最大的不同，是他們會看，會聽，會想，會學(xué)習(xí)，會反思，會改正。”

    “你和白夜都太急了，沒給他們這樣的機會，也沒滿足他們膨脹起來的欲望。”

    “下等人也是人，銀血會不當他們是人，是因為殘暴冷血的無知。”

    “而你，是因為高高在上的傲慢。”

    樂語沉默的看著他，遠處內(nèi)城區(qū)又響起連續(xù)的爆炸聲，似乎又有幾棟繁華建筑被火焰吞噬殆盡。

    “你覺得我是策劃今晚暴動的幕后黑手，但我其實只提供了一點小小的幫助。”琴樂陰說道：“我那些化了妝的偶然，只是為了引導(dǎo)出你所鋪墊的必然。我甚至沒想過真的會這么熱鬧。”

    “就算沒有我，民眾的‘勇氣’和‘憤怒’終究會有一天爆發(fā)出來。”

    “所以現(xiàn)在的結(jié)局，正是你期待的，也是你應(yīng)得的。”

    琴樂陰看向樂語，從懷里拿出鋼鏈手套戴上：“不要以為自己做的事是正義的，所以走的路就是正確的。”

    “既然你把人當成機器，就休怪這些齒輪冷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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