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寧微側(cè)著頭，看著里面那個靠在冰墻之上，垂著頭看似昏迷的人，緩緩道：“你真當(dāng)她只是個死士而已？”

    伏猛睜大眼不解的看著孟少寧：“四爺，她不是死士還能是什么？”

    孟少寧聞言淡笑了聲，踱步走到了牢門之前，嘴里說道：

    “當(dāng)初在大燕時，隨同南梁朝賀的使臣被人屠殺身亡之后，從中逃出了兩個婢女。”

    “其中一人借用阿俞的模樣，借而行刺于我，想要以此亂我和云卿心神，達(dá)到她主子想要的目的，而另外一人，卻是如同消失了一般不知去向。”

    “這一年間，皇后和越王幾次出手，本該頹喪之勢卻又突然猶如神助，甚至于他們能夠化干戈為玉帛放棄過往仇怨突然聯(lián)手，借由袁熙等人幾次險些將我壓下去。”

    “若非我早有準(zhǔn)備，怕是早就死在了他們手里，而你以為皇后和越王之所以突然改變，是誰在后撥弄風(fēng)云？又是什么人暗中指點錦瑟，屢次借由一些事情逃脫殺機(jī)，甚至那一次于殿中迷惑于我，讓我將她錯認(rèn)成了阿俞，差點死于她手中？”

    孟少寧垂眼看著牢里“昏迷不醒”的那個女人，目光落在她被寒冰凍得慘白的手指之上：

    “我曾聽聞，李廣延身邊曾有一名女謀士，名為紅雁，雖是女子之身，卻師承麓山書院，看似乃是江湖之人，可實則卻是出身南梁百年世家狄氏一族，乃是當(dāng)今南梁左相狄朔胞弟狄陽的私生女狄念。”

    “狄念出生之時，因身份不堪，且生母出手傷害府中主母，險被狄家處死，是當(dāng)時還年少的鳳煦公主見其可憐，憐憫其身世，將年僅四歲的她接到了身邊。”

    “二十余年前，鳳煦公主被南梁送往大燕和親后不久，狄念便因觸犯家規(guī)，被逐出了狄氏一族，后不知去向。”

    “直到鳳煦公主之子回歸南梁，方才化名紅雁輔佐其留于南梁，并將手頭所有勢力全數(shù)交予故主之子，奉其為主，一路輔佐他從一個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的大燕廢皇子，走到了今日。”

    孟少寧說話之間微側(cè)著頭看著里面依舊一動不動的女人。

    “李廣延既想利用錦瑟成事，甚至將我困在宗蜀，拖延宗蜀皇權(quán)更迭，借我牽制大燕兵力，無暇插手南梁之事，就斷然不可能只派一個死士過來。”

    “死士之所以為死士，便是一往無前只懂得執(zhí)行命令，可是南梁距離宗蜀太過遙遠(yuǎn)，就算是見不停歇一路疾馳，途中路程耽擱情報也足以改變大局。”

    “李廣延敢放手讓錦瑟跟我回來，還能在這一年間攪的宗蜀不得安寧，又怎么可能是只派一個沒有腦子只懂得殺伐的死士就能辦的到的？”

    “當(dāng)時李廣延意圖挑釁大燕的計謀失敗，赤邯和大燕陳兵南梁關(guān)外，李廣延身處困境之中根本無法脫身，而他身邊能讓他全然信任，又能被他派來宗蜀的，就只有紅雁一人。”

    “所以……”

    孟少寧似笑非笑的看著牢中的女人：“我是該叫你紅雁，還是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