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七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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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樓里人走得基本上差不多了。
陸延最后看了一眼,確定只有這一輛停在這里,后面沒再跟輛大鏟車什么的,構不成威脅。他嘴里哼著調,移開視線,盯著從鍋里冒出來的氤氳熱氣,指節(jié)敲在冰涼的瓷磚上。
陸延屈指在瓷磚上敲著敲著靈感來了,手也有點癢,于是把架在墻上的吉他取了下來。
他住的地方是間小單間,二十來平,幾件家具以不可思議的姿態(tài)擠在一起。
二十來平里更多的空間用來放樂器,幾把吉他、不知道從哪個二手市場里淘來的電子琴,以及各式各樣的cd唱片。
正在燒熱水的樂團主唱陸延抱著吉他,插上電,從上到下掃了一下弦。
然后照著嘴里哼的調又掃了第二下。
他沒注意到樓下那輛看著會飛的車熄了火,半分鐘后車門開了。
從車上下來一個人。
那人手腕上戴著塊表,身上穿的是件做工考究的黑襯衫,鏤空的盤面上鑲了圈鉆,襯衫袖口很隨意地折上去幾折,露出的半截手腕。折上去衣袖上沾著不明污漬,米白色的一小塊,被黑色襯得很明顯。
“老大,你真要進去啊,”車窗降下,從駕駛位上鉆出來一顆腦袋,腦袋的主人染的是一頭搶眼的紅頭發(fā),紅頭發(fā)左看看右看看,唏噓道,“我還是頭一回來這個區(qū),這是人住的地方嗎,危樓吧這是,瞅著都快塌了。”
面前是半個拱門,破的。
門衛(wèi)廳,拆沒了。
腳下的路也沒幾步是平坦的。
總之哪兒哪兒都破。
……
下車的那個只是看了一眼周遭環(huán)境,沒紅頭發(fā)表現(xiàn)得那么夸張,他甚至沒什么情緒。
不過看起來心情也不太好。因為他摸出來一盒煙,低下頭,直接用嘴咬了一根出來,但是很明顯,這種煩躁和面前這堆廢墟無關。
“火。”肖珩咬著煙說。
紅頭發(fā)秒懂,立馬掏出打火機,啪嗒一聲點上,雙手捧著從車窗伸出去:“這兒呢!”
肖珩彎腰湊過去,把煙點上了。
煙霧在紅頭發(fā)面前裊裊升起。
紅頭發(fā)給人點完煙,把打火機往副駕駛座位上扔,兩只手又去把著方向盤,他像摸女人似的在上面來回摸了幾下:“你這輛車真行,男人的終極夢想,媽的開著太爽了!老大,我能在附近再開兩圈嗎?”
“翟壯志。”
猝不及防聽到自己的名字的紅頭發(fā):“啊?”
肖珩又說:“滾。”
翟壯志:“……”
“滾去找找附近有沒有超市,”肖珩抽著煙走出去兩步,補充道,“然后買罐脫敏奶粉再滾回來。”
“大哥你說話不要說一半。”翟壯志拍拍胸口。
肖珩走到那半棟樓樓下,這棟樓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構造,好像有人在門口打過一架,出入門整個都歪了,一推就開。
他攤開手,掌心里是張紙條,紙條上寫著:和諧小區(qū)六號三單元,601室。
“老大,你剛才說什么奶粉來著?”翟壯志開出去五百米遠,又給肖珩打電話,“托米?是個外國牌子?”
“脫敏奶粉,過敏的敏。”肖珩把還剩大半截的煙掐滅了。
“我去,”翟壯志踩一腳油門,“那小不點喝普通奶粉還會過敏啊,我哪里能想到奶粉還有那么多講究。你才帶了那孩子幾天,就懂那么多……”
肖珩掛了電話。
翟壯志咋咋呼呼的聲音消失在耳邊,但世界并沒有因此變得清靜,因為與此同時,從樓上傳下來一段琴聲,失真的效果聽起來非常激烈,穿透力極強,生生把空氣劈成兩截。
電吉他。
只是實力跟硬件完全不匹配,彈得磕磕巴巴,堪稱魔音入耳,中間夾著雜音、還有手指沒按穩(wěn)時撥出的沉悶的錯音……如果玩吉他還分等級的話,現(xiàn)在在彈的這個人可能連評選資格都沒有。
這彈得也太爛了。
狹窄的樓道里貼滿了小廣告,還有用紅色噴漆胡亂噴的涂鴉,那種下城區(qū)獨有的粗俗從墻皮裂縫里無聲地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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