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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

    天上明月高懸，船上燈火大多熄滅。

    上至九城，下至妖兵，大都睡了。

    唯有站崗放哨的妖兵，點(diǎn)著火把，稍微放松地坐著，閑聊著以驅(qū)趕困意。

    他們不時(shí)地飲一口酒，然后望一下不遠(yuǎn)處的青行山，以防有不速之客沖下來。

    一虎頭妖仰頭飲一口酒。

    “哎，你別喝完了，給我留一點(diǎn)兒。”旁邊的狼頭妖招呼。

    虎頭妖把酒葫蘆放下，搖了搖，“哈哈”一笑，“不好意思，沒了。”

    榔頭妖齜牙，“你們老虎就是這么不好意思的？也太不要臉了。”

    “那是。”

    虎頭妖把空酒葫蘆丟給狼頭妖。

    他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王”字，“我們王的驕傲不能丟。”

    狼頭妖往酒葫蘆里面加了一葫蘆的水，嘗了嘗，里面還有一些酒味兒。

    “還行，可以應(yīng)付過今晚。”

    “明天怎么辦？”虎頭妖問他。

    “明天？明天這青行山就拿下來了。”

    狼頭妖靠在一麻袋上，指點(diǎn)江山，“等青行山拿下，洛城廢墟、神農(nóng)城也指日可待！”

    “不出半個(gè)月，咱們就可以班師回城了。”狼頭妖十分自信。

    “那敢情好，這次回去，我就有錢娶媳婦了。”虎頭妖一臉期待。

    “怎么，你有心上人了？”狼頭妖看他。

    “嗯，虎村的一姑娘，外號(hào)虎妞，我看上她很久了，就是他爹彩禮要得太多。”

    虎頭妖說著，從兜里取出一把肉干，遞給狼頭妖，“你嘗嘗，虎妞曬的。”

    狼頭妖接過，用狼牙咬住，狠命地扯下一口，“幸好我是狼，牙口好。”

    他嚼了嚼，咸香味的，十分香。

    “嗯，好吃，什么肉的？”狼頭妖津津有味地嚼著。

    虎頭妖左右看了看，貼著狼妖壓低聲音，“虎妞聽說我要上戰(zhàn)場，特意去人村子里打的秋風(fēng)。”

    狼頭妖恍然。

    他又咬一口，“老頭的吧？又老又硬。”

    “嗯，夜里站崗放哨的時(shí)候，磨牙正好，不會(huì)困。”虎頭妖也啃起來。

    “那倒是。”

    虎頭妖又丟給狼頭妖幾塊。

    “你嘗嘗這個(gè)，我平時(shí)藏著，一般都舍不得吃，現(xiàn)在就當(dāng)還你剛才的酒了。”

    狼頭妖接過，疑惑地咬一口，“唔，肉又細(xì)膩又香。”

    “那是，這是一歲女娃的。本來虎妞打的是她，但那老頭追了出來，索性包圓了。”

    狼頭妖點(diǎn)頭，感慨道：“咱們這兒打秋風(fēng)還得悄悄地，我聽說東面城的妖怪，現(xiàn)在打秋風(fēng)光明正大。”

    “嘁。”虎頭妖不屑。

    “那些城池的貴族把持了所有田地，莫說人，平民妖怪都吃不起飯了。”虎頭妖對(duì)他說，“貴族舍不得放糧，平民妖怪不吃人吃什么？所以那些城主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指著青行山，“這么多人，就是他們吃人類的代價(jià)。”

    狼頭妖嘆一口氣。

    這些與他們太遙遠(yuǎn)了，也不是他們能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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