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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找我，若是為韓非之事，大可不必，我早已經(jīng)不再過問朝政。”

    從李斯府上離開之后，李凌先是將自己關(guān)在了太傅府，后直至深夜又突然跑到了呂不韋的府上。

    看著面前的呂不韋，李凌恍惚間有種錯覺，似乎是這呂不韋一夜之間就蒼老了一般，也許，現(xiàn)在的呂不韋，才更像是一個為了秦國付出了大半輩子的暮年老者吧。

    “在下是有事情想要請教呂子，還請呂子莫怪在下唐突。”

    “請教？”

    自稱在下，又一改以往突然稱呂不韋為呂子，李凌這一番操作著實讓呂不韋有些看不太明白。

    按理說秦國之內(nèi)除了韓非之死外并無大事發(fā)生，而且韓非雖然是死在秦國，但韓國根本不足為懼，也不敢指手畫腳有所怨言，這李凌究竟是要干什么？

    “常言道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難倒......”

    “好一個常言道，老弟你這常言，老夫可是頭一次聽說。”

    “額。”

    呂不韋面帶笑意的一句話，直接把李凌整了個啞口無言，仔細想想這句話起碼也要一千八百多年之后才在明末文學(xué)家馮夢龍所著《醒世恒言》之中才第一次有所記載，放到先秦，這可真的不是什么常言道，反而是一種全新的理論總結(jié)。

    “反正就是那個意思，是不是如果一個人秉性如此，即便后天再有人從旁警告引導(dǎo)，也依舊無法改變此人的本性？”

    “這個你容老夫好好想想。”

    這問題若是別人問出來，恐怕呂不韋根本用不著思考，但現(xiàn)在是李凌提出來，他就必須要慎重了。

    “人性善惡之爭已有多年，即便儒家之中也頗有分歧，孟子言人性本善，而荀子卻說人性本惡，更何況諸子百家各有觀點。”

    說到人性，呂不韋自認也沒有什么發(fā)言權(quán)，只能引用一些別人的觀點，這人性本就是天下最難以捉摸的東西。

    “水信無分于東西，無分于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今夫水，搏而躍之，可使過顙；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豈水之性哉？其勢則然也。人之可使為不善，其性亦猶是也。”

    “額...那個，呂大哥能不能說的直白一點。”

    使勁撓了撓頭皮，李凌本就不是古代人，他的腦子轉(zhuǎn)不了這么快，呂不韋咔咔咔一段話說完，李凌都還沒能完全反應(yīng)過來話中的含義。

    “這是孟子的觀點，聽上去很有道理，人性如水，施以外力便可輕易更改。”

    “可人是有生命有思想的獨立個體，而不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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