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能仁大師卻撫著胡子,對葉琢這一番點評不置可否,又拋出一個問題道:“人們常認(rèn)為,鐵觀音的香氣,是越高越好,最好香高到霸氣的程度,你怎么看?” 葉琢微微一笑。能仁大師雖然沒有夸獎她,但問出這樣一個極為專業(yè)的問題,本身就是對她剛才點評的一種肯定。她也不慌不忙,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這才道:“其實,這是一個誤解。鐵觀音的特征并不以香氣高揚(yáng)見長,我們平常都說鐵觀音具有蘭花香,不過是說它的香氣有著蘭花一樣的特點,那就是幽雅、馥郁、持久,而不是高揚(yáng)到霸氣的地步,太過張揚(yáng),未免流俗。當(dāng)然,這并不是說香低才好,而是能夠明顯聞到,卻又恰到好處,且以馥郁和富有滲透力見長。” 聽得這番話,杜浩然的眼神越發(fā)的明亮。 “好,好好,甚是精辟。”能仁大師撫掌大笑,然后揚(yáng)聲對旁邊泡茶的小彌撒道,“換新茶葉,重新沏上茶來。” 茶過三巡,能仁大師看看杜浩然:“你們下棋,老納在一旁觀戰(zhàn)。” 杜浩然也不推辭,坐到棋盤旁邊,對葉琢作了個手勢:“葉姑娘請。” 葉琢笑著頷首,到棋盤前坐好。杜浩然老實不客氣,抓了一把白棋,讓葉琢猜先。待看到葉琢將兩枚黑子展示在手心里,那手雖然纖細(xì)而修長,卻不像一般姑娘的手那樣細(xì)膩,不但皮膚粗糙,而且上面斑斑駁駁還有一些小傷口,他驀地抬起頭來,驚訝地看向葉琢。第一次見葉琢的時候,她那手指還白白嫩嫩,細(xì)膩光滑。這段時間,她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事? 能仁大師也皺起了眉頭。上次葉琢來下棋,他便注意到她的手比一般姑娘略顯粗糙,他還以為她在家里處境艱難,需要做很多的粗活。而這種事,不是他一個老和尚能去指手劃腳的,所以當(dāng)著沒看見,以免葉琢尷尬。可現(xiàn)在,不過事隔十天,這雙手就更為不堪了,那一道道痕跡像是被刀劃過一般,觸目驚心。不由開口道:“葉姑娘,你這手……” 早在看到杜浩然注意自己的手時,葉琢便將手縮了回來,臉色有些尷尬。不管她有多少淡然,作為前世講究修飾的她來說,這樣一雙難看的手展示在人前,總讓她不自在。聽得能仁大師開口相問,她趕緊解釋:“不過是小女子貪玩,跟祖父試著學(xué)習(xí)雕刻,不小心碰傷了手,沒事的。” “你也學(xué)玉雕?”一直沒有作聲的杜浩然,忽然開了口。 “是啊。”葉琢笑了笑。照葉予期的吩咐,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最好開口的時候,但她真的不想。如果杜浩然是聶仲昆的徒弟,她或許還能請他指點自己一番,把自己的本事展示在他面前,也算是間接地給自己一個機(jī)會。但杜浩然身份很特殊,他雖然有讓聶仲昆都不敢忽視的本事,但讓他為一個陌生人開口去求聶仲昆,想來他是不愿意的吧?像他這樣的人,地位應(yīng)該是超脫的,凌駕于南派和北派之上,或許還跟皇帝和政局有關(guān)。為了她而欠聶仲昆的人情,到時候聶仲昆有什么請求,他是幫還是不幫呢? 杜浩然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直接拿起黑棋,放到了棋盤上。剛才猜先,他贏了,所以他先手。 葉琢拿起白棋,凝神下了起來。 觀棋如觀人,此言不假。杜浩然的棋風(fēng)與能仁大師截然不同。能仁大師是出家人,生性淡然,下棋只注意布局防守,姿態(tài)超然,不在乎一時一地的得失;可杜浩然則更注重進(jìn)攻,自二十手棋起,就開始進(jìn)攻,以攻代守,攻勢凌厲,讓葉琢一開始有些手忙腳亂,直不能悠然布局。不過好在她的棋力了得,棋風(fēng)穩(wěn)健,十幾手之后便穩(wěn)住了局面,采用圍魏救趙的戰(zhàn)略,把杜浩然的攻勢牢牢地壓制住。 半個時辰之后,一局終了,葉琢仍像上次一般,以半目子險勝。 “葉姑娘的棋風(fēng),讓我想起了一個人。”杜浩然看著葉琢,目光里帶著一抹沉思。 “哦?”葉琢抬起眼眸,“不知是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