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而隔壁的房間里,黃雪梅在吃早飯。 自從跟了方云漢之后,這小姑娘一日三餐,定點定量。 從前她爹娘還在的時候,都沒在這方面這么嚴格的管束她。 這些天里,即使是在趕路的時候,在馬車上,黃雪梅的早餐也不曾短缺過。 這客棧的早點,粥里有肉末,另有一碗清淡的湯,一碟咸口的小菜。 小姑娘細嚼慢咽,吃到約有七分飽的時候,停下了筷子,讓客棧伙計把碗碟收了,關上了房門。 黃雪梅過去把房門栓上,轉身抱起了自己的琴。 她不準備彈出曲調,以免吵到了師父,但只是對著琴弦虛彈一彈,繼續把指法練熟,應該不要緊吧。 小姑娘本是這么想的,但不知是不是剛吃飽了的原因,她坐在桌邊沒一會兒,就覺得一陣陣困意上腦。 她幾次三番強行振作精神,實在支撐不住,只好帶著些像是偷了懶的不安與怨念,趴在桌邊睡著了。 細雨瀝瀝,大街上都冷清的很,沒什么客人光顧,守在大堂里的伙計和掌柜的,漸漸也打起瞌睡來。 整個客棧都安靜了,只有一道道悠長的呼吸與外面的細雨,時有時無的合出靜謐清幽的小調。 天上雨勢漸大,今天上午,看來是不會有放晴的時候了。 而在這個時候。 剛有一大批人離開的紫禁城中,忽然響起了急促無比的腳步聲。 東廠的人冒雨飛奔,闖到暖爐熏香的房間外,單膝跪地,揚聲大叫:“廠公,皇上急召。” 屋外寒意似深秋,屋里溫暖如春夏之交。 曹正淳正在閱覽卷宗。 他已經得到方云漢進了城的消息,正在計劃等雨最小,或者等雨最大的時候,親自去見那個來歷不明的年輕高手。 聽了那人的匯報,曹正淳不緊不慢的說道:“什么事,過來說。” 那人站起來,進門之前,連忙甩袖抽打了一下自己剛才觸及地面的那只膝蓋,把褲腿上的一片臟水拍散,才匆匆進門,湊到曹正淳身邊,耳語幾句。 鐵爪飛鷹在一旁看著,只見那氣色紅潤的老太監唇角的笑意悄然收斂,兩邊眼皮向上多抬了一些,聽完之后,拂袖起身,快步出門。 鐵爪飛鷹拿了把傘緊跟在后,心中暗道:出大事了! 他跟在曹正淳身邊已經有一段時日,深知這人城府深沉。 雖然曹正淳是太監,但所謂居移氣養移體,大權在握,高高在上的東廠督主,早就逐漸養出了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定力。 這樣的人平時也怒也笑,卻讓人根本分不清到底有幾分真情實感。 而像是剛才那樣的細微表情變化,確實真正克制不住的情緒外露,必定是有石破天驚的消息入耳。 東廠本就在紫禁城內,可曹正淳等一行人來到奉天殿的時候,大殿內除了皇帝以及貼身太監,宮女之外,又多了兩個人。 這兩人各自配刀,其中一個,正是護龍山莊的地字第一號密探歸海一刀。 另一個人勁裝打扮,布衣長靴,滿頭黑發,唯獨額角有一小縷白色的頭發垂下。他腰間的刀,不像是中原常見的刀兵款式,而是東瀛的武士刀。 這人就是天字第一號密探,斷天涯。 段天涯和歸海一刀,都有御前五品帶刀侍衛的官職在身。 他們主要的職責,仍然是護龍山莊的密探,經常四處奔走,很少待在皇宮中。 但是當鐵膽神侯不在的時候,若有急事,護龍山莊方面,也只有他們兩個,有這樣的名義,可以直接面見皇帝。 不過看他們兩個臉上殘余的一些異樣的神色,這兩人應該也不是主動進宮,而是剛被皇帝急召過來的。 “皇上!”曹正淳一踏入奉天殿,正要行禮,動作忽然一停。 他瞥見了龍椅上方釘著的一支短箭,已經不由自主的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那上面,目不轉睛的看著。 不只是他。 在他來之前,皇帝負手站在宮殿之中,背對著奉天殿的正門,已經對著那支短箭注視良久。 這里是紫禁城,是大明最尊貴的地方,是九五至尊與文武百官的會面之中,最正式最崇高的場所。 被允許攜帶刀劍進入這里已經是莫大的殊榮,而今天,就有這么一只來歷不明的短箭,直接釘在了龍椅上方。 假如當時皇帝還坐在那里的話,那么他頭頂三寸,就是可以奪取他性命的利器。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