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鏘!!! 宮殿中的戰斗,繼續了。 十個回合之后,這座大殿里面的立柱被刀鞘斬斷,墻壁被斧子粉碎,屋頂被無形的氣勁撕開。 地上火焰與酒水的殘光,被宮殿的殘骸掩埋。 在戰斗開始的時候面無表情,現在卻大笑不斷的伏邪渾,用一雙小小的斧頭掃清了他周圍體型遠比自己龐大的殘骸,將那些碎片混雜著離體的氣勁,鋪天蓋地的殺上另一個人。 在開始戰斗的時候面帶微笑,此時卻冷若冰霜的公孫儀人,立手一刀,把那片如同帷幕的碎片大網,從中劈開。 他們在廢墟中再次交鋒。 伏邪渾的那一對斧頭越來越簡潔,劈殺出去,雙斧輪轉,再次劈殺出去。 從不同的角度輪轉,綿延無止的劈殺。 ‘招式的新意?都是狗屁。’ 這樣的念頭如同雷雨中的火光一樣,滿盈在伏邪渾的腦海中。 野狼和飛鷹捕捉獵物的技巧,在那與人相比,顯得十分短暫的生命里,不知道重復過多少次,但卻一直是最有效的方式。 那甚至也是在它們的血脈中延續了千百年的東西。 老調,單調,乃至粗疏,簡陋,沒有新意,沒有求變。 但是大草原上,哪一個捕獵者的效率比它們更高?就算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自詡為萬物之靈長的人,往往也需要向它們學習某些特質。 所謂最老練的獵手,最高明的招法,最后總要回歸本質。 不過是血和鐵的廝殺。 因此,血光終于在斧刃下迸現。 公孫儀人的左臂接近肩頭的地方被切開一道深深的創口。 女子眼神深處出現了震撼的情緒。 這一斧子,本來不可能傷害到她。 既然傷了,那就只能說明伏邪渾確實是在戰斗中開始提升,他的力量,已經逐漸的超越之前的極限。 伏邪渾捕捉到了那一抹震撼與隨后而生的執拗,他更感受到了自己體內停滯三天三夜的內力精純程度再度提升。 廢墟之間,時而有殘骸再度被擊碎,碎片向天上爆射,或向四周散開。 旁邊的宮殿也被打出了許多破裂的痕跡,地面的裂紋遍布于周遭。 有時一道刀氣激射而去,就能斬塌半面宮墻,斧子上的火勁,更令一些立柱噼里啪啦爆燃,殿頂搖搖欲墜。 他們的戰斗讓整個荼利王宮中的人們都恐慌萬狀,再也顧不得什么王公律令,向外奔逃,就連守衛王宮的殘余護衛也全都逃了。 城中的百姓見到他們的樣子,也逐漸對王宮中的事情產生無比畏懼與好奇。 又一次又一次從宮殿的陰影打到了陽光底下。 密焰內甲功的內力和氣血在共鳴,在同一具軀體,在同樣的溫度中沸然。 一把斧子劃出長長的焰氣流痕之后,伏邪渾察覺到兩股力量開始融合。 那正是生死玄關的特征,也是《密焰內甲功》的最終境界。 細碎的絲縷狀火焰,從他的毛孔之中迸發出來,在手肘雙肩頭頂這樣的地方,火焰最為密集,形成無色的團狀焰光。 一線天關終要被越過,伏邪渾志得意滿,斧頭又在公孫儀人右手小臂,左邊手腕的位置留下了血色。 他把握住了沖過玄關的那一剎那,發出了必殺的一擊。 “好!就這一招殺你,再去見賀蘭。” 轟鳴的灼熱氣流從伏邪渾身上四向射出,周圍三十步之內的空氣都出現細微的扭曲,地上的碎石有些許被卷上半空。 雙斧合斬,殺意焰氣彌蓋十方。 每一招都拼盡全力,卻仍然接連被斬傷的公孫儀人,迎接著這已經徹底超過她一個層次的殺力時。 忽而,走了下神。 她眸光微散,似乎回憶起一道錦衣寬袖,空手揮出八道刀影,又凝合為一的身影。 接著,那記憶中的人影淡去,刀影也淡去,留下一道隱約的刀痕。 那痕跡其實也未必是刀,只是隱約像刀,從記憶中,來到她眼中。 在走神又回神的須臾,公孫儀人手中空刀鞘一揮。 伏邪渾驟然升起一種極度迅捷、錯斷的感覺。 他眼睜睜看著公孫儀人將空刀鞘揮出,卻又好像看到公孫儀人在那一瞬間,從空空如也的刀鞘中連續拔刀三次。 轟隆隆…… 兩片巨斧狀的火焰罡氣,長在了公孫儀人身后二十步遠的那座小樓上,把那小樓斬斷。 伏邪渾臉上展望未來的笑容,慢慢消失,變回面無表情的樣子。 他站在了剛才公孫儀人站的地方,而公孫儀人卻已身處他后方十步。 小樓傾倒,周圍的碎石廢墟逐漸落地。 大大小小的聲音里,公孫儀人開口說話。 “我從鐵衣城出北境,先向西北轉而向東,游歷在這荒漠地帶之中,殺馬匪一百二十七人,從厲玦、金珰等四個最具實力的邦國穿過,挑戰他們最負盛名的高手,十四人中,有九人心向北漠而厭憎大旗,所以,我殺了九個。” 確實迫近死亡,又從生死的一線走回冷白的陽光下。 公孫儀人的聲音,此時輕柔有禮。 她目光掃過找到了被壓在廢墟中的雪白狐裘,看了看,沒有過去撿,雙臂的血液順著手指滑落,左手的血落在地上,右手的血蜿蜒于空刀鞘上。 “你用言語激我留下跟你做生死一決,可你怎么能肯定,我當時是真的要走,而不是……” “一開始就準備殺你?” 伏邪渾的身體一顫,臉上多了一道豎著的裂紋。 垂手持鞘的女子抬起頭,對著滿天絮云,挑眉笑了一下。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