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方云漢在緩慢練虛的過程中,第一次察覺到的時候,那就像是看到細不可說的紅絲如蟲,纏繞在自己的腦子上,潛藏在五臟六腑、每一寸肌骨之間。 那種感覺,實在不堪回首。 好在,很快他就發現,這玩意兒品質雖高,神鬼難測,可分散在人體內的時候,因為濃度太低,根本不至于造成什么明顯影響。 而且根據這一段時間的觀察,大概只要不像主世界那些人一樣,對著紅蓮神像,三跪九叩的話,這種魔性就不會獲得成長。 又細細的看了這紅煙幾眼,方云漢左手一抹,就將這一線煙紅,抹在了蚩尤劍上。 剎那間,兩股魔性交匯碰撞,蚩尤劍瘋狂吼嘯,在方云漢手中震動欲飛。 這一次的劍嘯,洪亮可比雷鳴,遠遠傳開,聽在樓蘭人耳中,像是數十只野獸虎嘯狼嚎時,又有鐵鼓銅鑼金鐘,一并振動。 高塔之上,劍指蒼天,紅光淺薄,卻直透云中,凝而不散。 這魔邪劍光一起,樓蘭百姓盡皆仰望。 樓蘭大祭司正在城中踱步,艱難抉擇,苦苦思索保全百姓的方法,突然覺得懷中一熱,被她收起的龍魂寶珠,滑出衣裳,自行竄飛。 “龍魂。”大祭司驚叫一聲。 龍魂,龍魂,此番寶珠飛天,當真化作龍影。 一條仿若由金沙云霞匯聚而成的神龍靈氣,發一聲長吟,飛向城外。 這條龍如氣如光,飛行絕跡,速度之快,任何人抬頭看去都只能見得一點光影,根本追之不及。 城外黃沙滾滾,難見綠洲,距離樓蘭古城,不遠的地方,云霞金龍從天而降,沒入黃沙之下。 深埋于這地下十余米的地方,原來也有幾座古老殿堂。 只是不知哪年哪月,已經被黃沙覆蓋,梁柱石磚之間都塞滿了沙土,唯獨一座緊閉殿堂內,黃沙未能侵入。 這里有一座石臺,臺上供奉著布滿龍紋的一個石質圓球,還有一件仿若由藍色寶石雕琢的掛飾,放在圓球旁邊。 龍魂不受物質實體所限,直接匯入實質圓球之中。 小小的石頭頓時變得柔軟起來,緩緩舒展身體,居然是一只形貌奇特的小獸。 這只小獸從石化狀態中恢復之后,將身子抖了三下,頭部一頂,便將那幽藍寶石項鏈掛在了自己脖子上。 頓時一圈金光,從它頭部向下移動,眨眼之間,一只軟乎乎的小獸,就蛻變成了神駿威嚴,背生雙翼的龍子。 那寶石掛墜,佩在它此時的脖子上,大小剛好合適。 龍獸身上的光芒,將整座灰暗殿堂照得一片明亮。 當連尾部也蛻變完畢之后,這龍獸昂首一聲長吟,振翅撞破殿頂,轟擊沙土,破開地面,飛掠向天。 雖然是不知沉眠了多久,剛從特殊狀態之中醒來,但這龍獸,像是早知一份天職在此,沒有半點迷惘遲疑,直奔那一道入云魔光所在的方向。 當這只龍獸出現在方云漢的視野里,他手中蚩尤劍的嘯動也達到極點。 樓蘭人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但卻也感到冥冥之中的氣氛變化,紛紛緊張起來,注視著劍光所在的方位。 高塔之上,方云漢低頭看了看手中魔劍,竟然松開五指,幾乎還伸手向前一送。 昂!!! 劍嘯如獸,蚩尤劍風馳電掣,猶如奔雷之勢,飛空貫擊而去。 魔性已去,練虛有鑒。 方云漢獨自立在高塔頂端,衣袂臨風,放任自然,只覺得周身百骸之間,無邊清靈,便無聲輕笑著仰起頭來。 他手掌抬起,似乎向天一舉,攬了一手天地遼闊、大漠古城間的天光冷風。 高塔之下,方圓數里的人們,都莫名覺得心頭清澈,身上松快了一些。 啪! 大鐵錘借著這一剎松動之機,沖開了穴位,一手拍地,猛然坐起,但他仰望著塔頂那人時,一時間,卻不知接下來要做什么動作。 之前從那個道士身上流散出來的鋒芒之氣,已全數隱去,回歸自然。 一道似黑似白,若有若無,純任空靈的太極圖,從塔頂一點,瞬息擴張開來。 呢喃聲,悠悠傳下。 “群星夜幕,坐忘純陽,靈臺方寸為弧,還成太虛道貌。” ……………… 與大漠古城,遙隔數千里處,始皇帝的車駕,再度東巡。 儀仗衛兵法度森嚴,平緩的行在大路之上。 內部開闊如一座殿堂的碩大車輦里,嬴政正閱覽著面前桌案上的奏章。 整個空間里,除了嬴政批閱奏章的細微聲響之外,還有一次一次,似乎是含著莫名節奏的碰觸聲。 那是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 可能已經幾十年沒換過裝束的東皇太一,依舊是那一身不露真容的黑袍,與嬴政相隔丈余,正在自娛自樂。 黑子白子,都是他來落子。 “桑海……” 嬴政依舊注視著奏章,語調起后,略一沉吟,說道,“蜃樓在桑海完工,趙高死在桑海,原來不久之前,還有一個純陽子,自稱擁有長生之法。” 嬴政的語氣聽不出來有什么詢問的意味。 東皇太一卻很自然的開口答道:“純陽子所說的長生之法,確實是一條未曾設想,但一點透之后,又顯得異常清楚明白的途徑。” “哦?”嬴政的目光從奏章上移開,“他的法子確實可行?” “但那是習武之人的長生法,并不適合陛下。” 東皇太一道,“要內氣充盈,又要兼修體魄,練到洗髓換血的境界,非十余年苦功不可有所成就,陛下感興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