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樹木橫空而至,樹冠枝葉已經(jīng)在飛行的過程中,被捋成一束,沖撞的力量,兇猛而凝聚。 但是全真派弟子見多識廣,又是居高臨下,精神振奮的時候,哪里有第一個回合就退讓的道理。 站在最前方的十四個人,心意相通,幾乎是同時飛撲下去,他們?nèi)缤澈铩w鷹,手里的劍光,揮出彎月一樣的光芒。 十四道身影起落之間,已經(jīng)把那些巨木全部斬?cái)唷? 然而那些木頭剛被劍刃劈開,淳陽道長就察覺其中有蹊蹺,大喝一聲:“回來。” 十四名弟子雖然不明所以,但連忙折身返回,卻已經(jīng)晚了一步,那些被他們劈開的樹木內(nèi)部,爆出大片的慘綠色汁液,好像一片瓢潑大雨,一下子把他們的身影凌亂于慘綠之間。 淳陽道長已經(jīng)飛躍下來,雙手連環(huán),瞬間打出十幾掌來。 他的掌力剛?cè)岵?jì),輕巧的刮走了那些弟子身邊的慘綠色液體和那些木頭的碎片。 這些東西都被匯聚成一個濃郁到令人頭暈眼花的綠色球體,幾乎有兩人多高的直徑,對著石階下方的星宿派眾人滾過去。 星宿派之中,軟轎之上的粉紅紗布朝四面卷起,徹底暴露出其中的場景。 丁春秋把兩名侍女往兩邊震開,雙臂齊出。 那個巨大的綠色球體,還沒有觸碰到星宿派眾人,就被他攝取過去,化作兩股濃綠潮濕的氣,全部被吸入體內(nèi)。 比他整個人體型還要大得多的綠色球體,從雙掌入體之后,他的身形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有些滿足似的,輕“呵”了一聲。 “老牛鼻子眼力倒還不錯,動作也不慢,可惜你的手下太蠢了點(diǎn)。” 淳陽道長目光一掃,只見那十四名弟子,都已經(jīng)渾身發(fā)綠,連眉毛和手里的劍,也已經(jīng)變成了綠色,僵硬如木一樣倒了下去。 那些樹木,本來都是生長在終南山中的,當(dāng)然不會是天生帶有劇毒的植物。 之所以會出現(xiàn)這樣的場景,只有唯一的一個解釋,就是剛才丁春秋迅猛利落的隔空卷氣發(fā)招,短短一眨眼的接觸,真氣之中的劇毒,就浸潤到樹木內(nèi)部。 大樹外表無異,但是樹心里的木質(zhì)纖維,已經(jīng)在飛行的過程中被腐蝕成了劇毒的液體。 星宿派的毒功之精強(qiáng),淳陽道長早有預(yù)料,但是真正見識到了的時候,仍不免為此防不勝防的兇險(xiǎn),而心生波瀾。 他轉(zhuǎn)眼去觀視那些弟子的情況,不免就有那么一剎那的分神,于是就在這一分神之間,一股激得他渾身毛孔閉合,汗毛聳立的殺氣,從下方緊逼而來。 淳陽老道以平生最快的一次回眸,回轉(zhuǎn)視線,只見一團(tuán)紅袍獵獵的影子,突然從兩百層石階之外的那頂軟轎上消失。 再度出現(xiàn)的時候,紅袍之間已經(jīng)推出一只手掌,帶著一股子腐化溶解的力量,直朝著他胸口壓迫過來。 “丁老怪你!!” 這完完全全可以算是一次偷襲了。 大宋的江湖門派,就算是邪道,一旦做大做強(qiáng)了,也都會講究一些面子,很少會在沒有居于劣勢的情況下,就直接動手偷襲的。 但是,一想到這是丁春秋的話,好像無論他做出什么樣的舉動都不算奇怪,不該為此驚訝。 淳陽道長橫臂一擋,立足不穩(wěn),被打的從石階往上滑行而去。 丁春秋如影隨形,推動著淳陽道長的軀體,撞向那些全真教弟子布下來的劍陣。 全真派的門人怎么敢把自己的利劍對準(zhǔn)了淳陽老道,忙不迭地都向兩側(cè)避讓。 他們陣勢一散,下方的星宿派門人,就像是已經(jīng)聞到了血腥氣一樣,各自施展輕功,如同惡虎狼群,撲過了這最后的一段距離,趁機(jī)殺上。 種種毒功的色彩,與全真教弟子統(tǒng)一的服飾、明晃晃的利劍,就在這九百九十九層石階的上半段范圍內(nèi),交匯到一處,難分難解。 而這個時候,淳陽道長已經(jīng)被丁春秋推著,闖過了最高的一層石階,來到了山頂平臺廣場的邊緣處。 淳陽道長察覺到自己的手臂衣料被腐蝕,血肉也有一種要被融化縮水的感覺,心知這是因?yàn)樗膬?nèi)功不足以抵抗丁春秋的化功大法,不敢再拼內(nèi)力,急中求變。 嘩的一聲! 淳陽道長背后,突然有六面令旗,如孔雀開屏一樣鋪展開來。 旗子往前一卷,繞過淳陽道長的身體,打向丁春秋的手臂。 丁春秋沒見過這種手段,不敢托大,手掌一縮,變招再上。 淳陽道長為自己爭取到了這個機(jī)會,立刻運(yùn)用六面令旗,把他們兩個之間的戰(zhàn)斗,從功力的比拼,拖入了招法的拼斗之中。 這兩個人,都是胡須、頭發(fā)一片雪白的老人家了。 但淳陽道長道袍寬松,長眉微垂,臉上已經(jīng)有不少的皺紋,縱然是這樣發(fā)狠大戰(zhàn)的時候,也仍然不能完全沖淡身上長久以來頤養(yǎng)天年、教誨門徒的親和氣質(zhì)。 而丁春秋兩條眉毛濃白,橫在眉骨之上,短而張揚(yáng)、濃密的胡須,無一處不顯出一種迥異于老者外貌的勇悍。 他出招的時候,臉上也笑容不改,可就算是笑,依舊讓人心驚膽寒,浸透著雪白刀鋒一樣的殘酷。 淳陽道長難以抵抗丁春秋這樣的風(fēng)格、壓力,就算六面令旗在衣袖帶動、雙手操控,甚至道袍下擺的卷動之下,如同長了六條手臂一樣運(yùn)用自如,依舊節(jié)節(jié)敗退。 不管他的旗面怎樣閃爍,旗子尖端的寒芒,如何懾人心魂,丁春秋的一雙手掌,總是能剛猛又高效的闖入六面令旗的薄弱處。 “好個兇悍老怪,你再來試試?yán)闲嗟牧掀骈T,七星劍法!” 連退了七步之后,淳陽道長渾身一抖,六張令旗飛射出去,占據(jù)六個方位,手掌心里現(xiàn)出一道筆直而流利的纖細(xì)劍光。 丁春秋一掌打過去,忽的打了個空。 淳陽道長所處的位置,忽然比他預(yù)計(jì)所在的方位,偏了一尺。 這根本不是淳陽道長的身法所知,丁春秋可以肯定,他沒有機(jī)會施展出任何輕功步伐,就是這么憑空偏了一尺開來。 而淳陽道長似乎對這一尺的偏差,早有預(yù)料,手里的劍光一晃,直指丁春秋的咽喉。 丁春秋雖然及時的閃過了要害,還以一招,胡須卻被削掉了一部分。 而淳陽道長的身體,又突然朝著左前方偏移了兩尺。 這個老道士就像是一個沒有了質(zhì)量、體積,不需要移動過程的鬼影,上一個瞬間在這里,下一個瞬間就移開幾尺的距離,圍繞著丁春秋,時有時無,忽閃忽逝。 丁春秋面對這樣的手段,身上多次險(xiǎn)險(xiǎn)被劍光劃過,當(dāng)場發(fā)起惡性來,化功大法的真氣,好像開閘泄水一樣,向著周圍瘋狂彌漫而去。 他這一手是無差別的范圍攻擊,對待這種鬼魅一樣的殺伐手段,本來該是有些效果的。 可,雖說正面硬拼,淳陽道長拼不過丁春秋的功力,當(dāng)丁春秋功力分散,而淳陽道長只護(hù)著自己周身,功力凝聚在一劍之間的時候。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