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一座石門,高達十丈有余,踏入其中,就能看到一個存在于山腹里的巨大洞窟。 山洞里的空間奇大,頂上鑲著數百顆明珠,為整個洞窟里提供柔和的光線,內部的空氣,也沒有久年塵封的那種腐朽感受。 除了這一座大門之外,在進門之人的右側,也有一座較小的門戶,連著長長的小路,不知通向何方。 而在這個洞窟的中心,有一座石制的云床,四面的花紋,跟巫行云所做的那一張款式極其相似。 云床之上,盤坐著一個鐵環束發的男人,背對著洞窟入口。 “想不到,當今世上,居然還有人能在片刻之間,找出天山珍瓏大陣的所有布陣節點,破解陣法效果,平息地火,甚至還借著陣法之破,逆向解開棋局的機關。” 這個人雖然身在洞窟之中紋絲不動,卻好像對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要比蘇星河看得更加透徹。 “終南全真,有閣下這樣的人物執掌門戶,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是四海諸國之間,第一顯耀宗門了。” 了解天山群峰之間的地脈走勢,還不是最驚人的地方。 如果了解地脈走勢就能破陣的話,那這里的陣法,也不至于能夠擋住巫行云、李秋水、丁春秋這么多年了。 天山珍瓏大陣,雖說是依照地脈走勢構建起來的,但卻要比這深藏于地底之下的地火脈絡,更加隱蔽。 巫行云為了見到李滄海,曾經在這里徘徊一年,對地火脈絡的走向,一處處細節變化,都只會比蘇星河更清楚百倍。 但她也沒有找到這座依托地脈的陣法,到底是怎么布置下來的,只能在冥冥中,感覺到那種足以吞沒她性命的熾熱。 可惜,練虛境界,本來就是一種把心神向外散發,呼應自然律動的道路。 方云漢根本不去找什么細節,只是大而化之的感受了一下,找出這一處自然之中,有哪些地方的氣機,跟懸崖上那座棋局聯系的過于緊密,就把握了強改這座陣法的關鍵。 方云漢向來是個以血還血,以禮還禮的人,無崖子這么客氣,他也就客氣起來,止步說道:“慚愧,我在棋道上不曾有太多心得,走不了預設的門路,才不得不損了貴派的護山陣法,失禮了。” 無崖子悠悠嘆息,道:“不敢當。” 他肩背上已經落滿了灰塵,長發都灰撲撲的一片,說話的時候胸腔也沒有半點震動。 這個聲音是直接在洞窟內壁之間,震蕩傳開,就顯得這一聲嘆息,格外的悠長。 “重陽真人鏟除了丁春秋,可以說是為天下除害,也是為我報仇雪恥,更是為我天山派挽回了一點名譽。” “我不能先出此洞,去迎接道謝,才是真正失禮。”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李嫣然和蘇星河也先后走入。 蘇星河筋骨之間酸麻未消,走的還要比李嫣然慢一些,不過他又拿回了之前被震飛的時候,掉下的那個盒子。 “師父。” 這灰袍老人走到無崖子身前,把那個盒子打開跪在地上,一張老臉上的表情很是激動。 他也已經幾十年沒見過自己師父了。 可即使大仇得報,無崖子坐在那里還是沒有半點反應,也未能睜開眼睛。 “這逆徒啊!” 盒子上方憑空生出一股力量,蓋上了蓋子,往下一壓。 這里堅硬的山石地面,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就像是沼澤軟泥一樣,使那個盒子無聲陷入地下,被掩埋起來。 洞窟里的灰塵輕輕卷揚,李嫣然仿佛感覺那個背對著她的人,正看著自己。 “這個小姑娘,也不愧是重陽真人看中的后輩,無論是棋藝還是對百家武學的博識通變,都已達到我理想中的程度,甚至還猶有過之,唯一可惜的是,心性有缺,功底太薄弱了些。” 無崖子聲音里微微帶了些笑意,“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心性方面經過今日這一遭,你該有所成長,至于功力,你近前來。” 李嫣然聽了這話,反而退了一步。 她似乎在退卻之后才反應過來,臉上有些躊躇。 無崖子已再度說道:“重陽真人,天山派如今孤苦窮困,無以為報,唯有我這一身百年的北冥神功功力。但只怕還不如真人本身功力精純,只好轉贈小輩,聊表心意。” 蘇星河神色悲切,道:“師父,丁春秋已死,咱們大可另尋報答之法。” 無崖子道:“星河,當年我練功到緊要關頭的時候,被那逆徒下毒。本來那點毒物,還不算致命,可卻成了誘因,使我走火入魔,全身癱瘓,連口舌眼珠都不能動彈。” “這數十年來身如木石,分毫不能移動,何其凄苦,丁春秋已死,我已經了卻心愿,也正是要趁這個機會,做個解脫。” 他的聲音說到此處,反而輕快一些,“你為我守候數十載,今日之后也算是得了自由,你我師徒兩者一同脫困,正該為離別而歡歌。” “可你如此作態,哪有半點道家門人的風骨。” 蘇星河默然不語。 “但我這次來拜訪,卻不是要見一個死的天山掌門。” 方云漢這時才開口,他走上前來,一手輕觸無崖子肩頭,道,“區區百年的功力,又怎么比得上一個活的無崖子。” 無崖子道:“本來也不算是活的。我早該不在人間,現今也不過是個活死人罷了。” “哈,我正想在終南山上建一個活死人墓,找那么一兩個活死人住進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