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真是精妙絕倫的一招。” 蕭太后仰頭觀望著上空緩慢旋轉(zhuǎn)的五座微縮山峰,“本以為天妖會肆虐更甚之后,才遭到足夠的阻礙,沒想到,居然這么快就被你重創(chuàng)。” 說話之間,她向上伸直的手指,一屈一彈。 虛空之中,一金一綠兩股光芒涌現(xiàn)出來,從左右兩邊盤旋著飛來,在她指尖彈去的那一點碰撞,爆發(fā)出一股難辨色彩的明光,向上爆擊過去。 那五座微縮山峰本來已經(jīng)變得非常虛幻,這一道明光從五峰之間的空處洞射而去,沒有直接與任何一座山峰虛影碰撞,卻打亂力場平衡,使得五座虛影往中間傾倒。 一撞之下,虛影破裂,靈氣崩散,五岳之招,歸于無形。 佘賽花體內(nèi)真氣賊去樓空,涓滴不存,但在嘴角溢血悶哼一聲的同時,卻雙手虛劃,引動五山靈氣的余勁,形成一道包裹全身的溫潤漩渦。 原本出招必定引動天災(zāi)的力量余波,這個時候在她手下,居然如此溫順,不但能用來攻殺敵人,也能用來護身自救。 只不過,在這一招之前,施展的天驚地動,仍然是有干天和的力量,加上襄陽王偷襲,動亂元氣產(chǎn)生的內(nèi)部缺口。 即使是這些殘存靈氣,也只能幫佘賽花,暫時延緩壽命加速流逝的感覺。 “看來這頭起于蠻荒年代的妖邪,也是落在了你的算計之中。” 落入了這種境地,佘賽花面上看不出多少震驚,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念頭。 她不曾因為自身的衰落、折壽,而有半點心神動搖。 正因如此,即使是如此虛弱的狀態(tài),失去光澤的白發(fā),從面龐兩邊披落下來,佘老太君仍然不曾顯得蒼老、失望。 她只是惋惜道,“可惜它爆發(fā)全力的時候,是把你的肉身置于中樞的位置,用來轉(zhuǎn)化力量,不然的話,你肉身傷勢該比它的元神更重。” 蕭太后懸浮在高空之中,笑道:“是啊,哀家原本也預(yù)計要付出一些代價,才能完成這步計劃,只是你那一招給它的威脅感受太深,以至于它還是習慣性用完全屬于自己、應(yīng)變最迅速的元神,來與你作對抗,卻讓哀家撿了個便宜。” 佘賽花道:“你不繼續(xù)動手?” “動手殺你?”蕭太后反問,目光抬起些許,落在佘賽花身后不遠,“哀家來得及嗎?” 一根木樁輕輕壓在佘賽花肩上,渾厚到幾乎展現(xiàn)出液態(tài)的純粹血光,順著這根降龍木傳遞過來,灌注到她體內(nèi)。 這血色元氣之中蘊含的生機,恍若人體未見天日之先的一點先天元粹,對于肌體的愈合、成長,有著難以言喻的效果。 短時間內(nèi)多次動用天驚地動,又被襄陽王偷襲產(chǎn)生的元氣缺口,立即被彌補起來。 方云漢一手抓著降龍木,仰頭看著蕭太后,向上望去的視線,也把比蕭太后更高的那片暗紅天幕,囊括于視野之中。 蕭太后身上的金綠二色,光芒流轉(zhuǎn),起伏之間,高空中一團團暗紅云朵,似乎也與之輝映,時卷時舒。 “原來你才是最適合主掌天門陣的人。” 語落,方云漢將降龍木豎起,托在左手之上,往前一步,來到佘賽花左前方,右臂道袍寬袖一揚,隱隱形成回護之勢。 蕭太后緩緩降落下來,說道:“你不必如此,哀家本來就不會在此時向她出手,在這一場戰(zhàn)爭之中,既然她已經(jīng)不再有決定性的作用,那哀家倒是更愿意見她活到戰(zhàn)爭的尾聲。” 蕭綽的一頭長發(fā),也在之前天妖幾度爆發(fā)功力的時候,散落開來,發(fā)飾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說話之間,手往脖頸后方一攬,將長發(fā)挽到右胸前來,慢條斯理的從袖口撕下一條繡帶,將長發(fā)束成一股,妙目流波,在佘賽花身上停留。 “其實在我心里,對楊夫人一直是非常欣賞的。” 蕭太后悄然之間換了自稱,言語更顯得灑脫起來,“我覺得你我之間,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說,你的丈夫是我殺的,我的丈夫,也是我殺的。” “你我都在某個領(lǐng)域上傲視窮人,無數(shù)須眉子,也須盡折腰,都有子嗣后輩,但卻都不堪大用。” “你與我,也都有一國的期望,萬姓的尊崇。”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宋國那邊,并非由你主政,更令我厭惡的是,你居然不是生在我身邊。” 這些話字字句句都是情真意切,某些段落更有一種天然的嘲諷感覺,但是佘賽花對敵人的話,一向是當做過耳輕風,神情半分不動。 蕭太后嘆息一聲,將繡帶束起的長發(fā)甩到身后,并掌如刀,向前虛劃,陣法邊界處的迷霧,忽然展露出一個豁口,擴張成圓形的通道。 “眼不見就心不煩,你先出陣去吧,待我全勝之后,再去尋你談心。” 那個通道內(nèi)部,一點迷霧都不存在,可以清晰的看到陣法之外,遠處的那座城門,還有城門下的楊六郎等人。 方云漢回頭看了一眼,把降龍木拋給佘賽花,說道:“這座陣法已經(jīng)不是任道安在執(zhí)掌了,降龍木對我來說,也沒有多少用處,就請老太君帶回去還給我徒兒吧。” “原來是重陽真人。” 佘賽花沒有多話,深深的吸了口氣,只留下一句沉重的“拜托”,就帶著降龍木出陣,去城門之下,與眾人會合。 蕭太后一直等到佘賽花抵達城門下,才將陣法迷障重新閉合起來,對方云漢說道:“如果剛才你要走的話,我未必能把你留下。” 方云漢說道:“在外面想要抵抗一座已經(jīng)圓滿的陣法,還不如留在陣中做嘗試。” “你選破陣的路,但這是條死路。” 蕭太后環(huán)顧這座陣法營造出來的血紅平原,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自豪之情,志得意滿,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宋國的道士,你好像還沒有報上姓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