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一刀,沒有之前兩招那樣的附帶效果,覆蓋的領域,簡直小到極點,只有手刀揮過的這片范圍。 可是這換來的,是在一定范圍內的極致速度。 就好比是春回大地的意象。 沒有人能夠準確的說出,春光到底是何時歸來,當有人能夠意識到的時候,便意味著,春意已經將之籠罩。 這本來該是紫雷刀法的起手式,春雷之刀。 雄霸也閃不開。 他身上的那件長袍,雖然沒有直接畫出金龍的形象,但是黑沉的基調上,每一道金色的花紋,都是一條飛揚跋扈的抽象龍形。 胸口那里本該有九龍盤踞之相,此刻驟然裂開一道縫隙,九龍皆斷。 鮮紅的血液,被殘余的刀氣從胸口擠壓出來,幾欲噴濺。 但雄霸驟然張口,胸膛往內一收,本來涌現出來的血液,居然又被傷口吸了回去,看不出一點受傷的痕跡。 在此過程中,雄霸更是翻手抓拿,一下占住了方云漢剛才那記手刀速度衰退的一個節點,鎖住了方云漢的手肘。 到這個時候,他們兩個才算是真正打了個照面。 方云漢眼里的雄霸,面相如獅虎,頭發、長須、眉毛,都像是黑色的金屬細絲,為他那一份非人的貪婪之中,添上了屬于人的威嚴、狡詐。 而雄霸眼里的方云漢,果然是如同情報畫像上一樣的年輕,但未免太過面無血色。 “嗯?你身上有傷?” “傷?錯!那是來殺你的保障。” 方云漢臉色是蒼白的,但他的眼神,幾乎是比太陽還要璀璨的赤金。 似乎那不知何時落在他身上的傷勢,并非是一個負面的減損,反而是一個快意的前提。 就算是落下這樣的傷,留下那樣的顧慮,感受這樣的危險。 他就更快樂,更堅定的,要打死對面。 方云漢手肘一抖,手刀化掌,向前探出,擒住了雄霸的衣袖。 雄霸覺得自己的身子忽然失去平衡,正在往頭下腳上的形式翻轉過去,但他雖驚不亂,脊椎一擰,整個身子便以脊椎為中線旋轉起來。 兩人的手臂還擰在一處,方云漢也被他帶動著原地旋轉起來。 “喝!” 兩人不約而同地揮出剩下的那只手臂,掌力一拼,那兩條糾纏在一起的手臂,便趁機脫分開來。 方云漢腳下劇烈一震。 雄霸則從半空翻出,甫一落地,十三層功力便大開大合的肆意劈殺出去。 自從百年前“神州布武”的大事件之后,天下間種種神功秘訣流傳開來,就算是一個三流武人,也有可能身兼十幾門武林絕學的殘篇、斷章。 像是快意老祖那樣的一流高手,如果沒有上百門昔日江湖絕學的見識,簡直都羞于出門。 但是在這樣的一個時代之中,作為天下會的幫主,這樣一個巨頭勢力的開創者,雄霸一生之中,認真算起來,卻只練過三種武學。 他少年的時候,修煉三分歸元氣,青年的時候偶得混天四絕,與五雷化殛手,兼得三元、四絕、五雷的奧妙,再跟其他人交手的時候,便發覺,任何人的身手都跳不出分合聚散,五行雷震這樣的范疇。 無論是十八般兵器,還是拳掌輕功,說的再是精妙,講的再是廣博,只要深入的探究到足夠微小的層面,就會發現,它們的本質都是一樣的,甚至可說是簡單而樸素。 自此之后,無論是身邊搜羅到什么樣的武功,雄霸都不再多看。 不能直指力量本質的武學,變化的再多,在他看起來,也只不過是冗余而礙眼,就像是同一張早已看厭了的面孔,用最粗陋的技法涂抹了兩下,就又湊到眼前來,自以為新鮮一樣,不值一瞥。 反過來說,正是因為他深入到了更接近力量本質的層面,所以,在雄霸自己身上,即使是最簡單的拳腳揮擊,也無一不合乎武道的法度。 一些簡直像是頑童摘果,工匠揮錘的動作,到了他身上之后,力量,角度,節奏,每一個方面,竟然都顯得無可挑剔。 返璞歸真,武道宗師,不外如是。 “不管你是付出了什么代價,老夫不信,相隔五千里有余,你能把老夫的十五刑天全部擋下!” 雄霸放聲大笑,手掌向前一看,掌心里突然匯聚起一個無色的中空球形。 “更不敢信,你竟然把這樣的大好機會放到老夫面前。” 他一瞬間躊躇滿志,幾欲狂吟。 今日之后,人間七大頂峰,就要變成六個了! ……………… 嚓! 刑一的身體和盔甲像積木一樣散落,唯獨重釉核心保存完好,被黑色的寒冰層層封凍,與外界隔絕了聯系。 如佛如魔的刀意,深入發光的銀色核心之中,壓制了不斷裂變的力量,使得光芒暗淡消失。 第一邪皇此刻渾身上下都繚繞著黑色的魔氣,甚至已經不像是血肉之軀,而像是完全由黑暗魔氣構成的一個人形。 這樣的一個軀體上,雙眼的部位,卻射出金白色的佛光,預示著魔念之下的清醒。 今夜著實事關重大。 第一邪皇一出手,便是全力。 他殺刑一,只用了一刀。 徐州城的另一邊,天穹之上隱現云星。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