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南巡-《新書第五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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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倫好胡坐,這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的事,除了正式的大朝會外,第五倫就連燕朝,都喜歡坐在名為“椅子”物什上,甚至還翹個腿——微末時、做官時他還沒這么放肆,如今誰敢管?
雖然這不合禮法,但經(jīng)歷王莽的復(fù)古后,天下禮崩樂壞,道學(xué)家不好混,也沒人敢說三道四。反而在長安、洛陽成了一種新的潮流,引得許多膝蓋跪疼的年輕男子效仿——女子雖穿上了窮绔,但胡坐依然有些過于前衛(wèi),敢嘗試的人不多。
“過來些。”
第五倫的聲音傳來,讓劉盆子近前。
劉盆子只膝行往前挪動,頭依然不敢抬。
第五倫遂與旁邊的馮衍打趣道:“桓君山的弟子,怎如何膽小,不似其師啊。”
聽到夫子的名諱,劉盆子也終于想起來,自家老師與魏皇關(guān)系很不錯,乃是忘年交,他年紀輕,經(jīng)歷多,口齒不算笨拙,遂稍稍抬眼,看著面前并無不嚴肅的帝王道:“敢告于陛下,小人平日膽子很大,少時被赤眉擄走時,別家孩童哭,小人沒哭。”
“在淮北侍奉桓夫子時,見到盜寇殺人割肉吃,小人能忍住尿意,慢慢退走,不叫彼輩發(fā)現(xiàn);從舂陵跑出來求救時,也雙腿夾緊馬肚,任由流寇箭矢從身邊掠過。”
“但今日,小人見到了圣天子,威勢所壓,就像山中小獸,見到百獸之王,兩股戰(zhàn)戰(zhàn)兢兢,膽子也縮了。”
此言頗為大膽,連馮衍都沒料到,倒是第五倫聽罷,哈哈大笑:“是桓譚的弟子沒錯!”
第五倫又道:“予已聽馮卿說起汝兄弟事跡,從前漢宗親,到赤眉小吏,再到魏國官員,確實不俗啊,聽說汝有南方緊要軍情要稟報,且大膽說來,今日大可直達天聽!”
直到此時,劉盆子才敢完全抬起頭,第五倫坐于堂上正中,左右分別是大行令馮衍、南陽太守陰識。
馮衍看向劉盆子的眼神的充滿鼓勵的,他來之前就叮囑劉盆子,要如實道來,不要有所隱瞞。
而陰識的目光就玩味多了,南陽被三股外敵侵入,他這個臨時的南陽太守壓力巨大,但還不能往前線的岑噴身上甩鍋,因為岑彭是自己恩主,同屬于南陽一系,這場仗,陰識作為協(xié)助者,與岑彭一榮俱榮,對于南陽邊縣的糜爛情況,他不敢瞞著第五倫,但措辭有所斟酌。
但今日,與岑彭有分歧的馮衍卻將劉盆子帶到這,他想作甚?
劉盆子卻沒想這么多,他心里只有兄長的安危,遂將數(shù)月以來,東漢對舂陵滲透、暴動的失敗,以及漢將馬武的武力入寇細細說來。說及舂陵令守土戰(zhàn)死,兄長與官員們退守縣城,卻又擔(dān)心本地人一念之差降了漢兵,數(shù)縣岌岌可危的情形一一道來。
說到動情處,劉盆子涕淚交加,對第五倫再拜道:“小人兄長奉皇命守舂陵,教訓(xùn)民眾,恢復(fù)生產(chǎn),舂陵人已不再懷念舊漢,對潛回鄉(xiāng)里破壞的漢國奸細,皆視為仇寇,舂陵人已自視魏國子民了。”
以漢室宗親的身份,說出這些話,是有些奇怪,但劉盆子已經(jīng)完全進入了角色。
“可如今,漢軍長驅(qū)直突,舂陵等地人心浮動,又有了反復(fù)之意,只望陛下勿要摒棄舂陵吏民啊!”
第五倫聽得有些動容,而馮衍更是喟然長嘆,倒是陰識頗為尷尬……
“汝兄弟忠勇可嘉,予必不會拋棄舂陵,讓當(dāng)?shù)貜?fù)為賊寇所亂。”
第五倫口頭褒獎了劉盆子,并給了他一個意外之喜:“既然是桓君山弟子,又乃忠臣之弟,也不必再以白身自處了,這樣,宮中郎官尚有空缺,汝且先從外郎做起,跟隨予行在御駕罷。”
這確實是他兄長一直期盼的事,還念叨過,打完仗送他去洛陽桓譚身邊呢,但劉盆子卻不覺喜悅,反而三稽首道:“小人不敢圖官身,唯望兄長平安!”
第五倫更加欣賞他,令人賞賜絲帛若干,暫且先由謁者帶出,給劉盆子在置所換了好屋子住。
等這“外人”離開后,第五倫才看向南陽太守陰識,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次伯,汝說南方蔡陽、舂陵等縣為漢寇所遮,并無詳細軍情,劉盆子所言,可算‘詳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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