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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實方才給王家姐妹傳話過后，便找尋真去了。她二人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陳瀅略有些擔心。

    馮媽媽應了一聲，便叫來了兩個看著很精明的婆子，命她們去找人，待二人離開后，馮媽媽便又道：“姑娘一會兒再有事，不妨還是與奴婢說罷。”

    她說著便看了看不遠處的那些官吏，面色很是凝重。

    論起來，陳瀅今年十三歲整，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縱然大楚的民風尚算開放，貴女們見個外男也并不逾制，但是，該避忌的，終須避忌。

    那些官兒也就罷了，唯那一等小吏，卻是頭一個要防的。這些吏員大多為庶民，其中尤以仵作、抬尸等人，更為賤役，那就必須嚴防死守，不能叫他們沖撞了自家的姑娘。

    馮媽媽一臉地如臨大敵，陳瀅卻是十分淡定，從馮媽媽身后探出半個頭來，觀察著撈尸的情景。

    撈尸首的過程，遠比陳瀅想象中還要順利。

    在她以往的認知中，總覺得古代的這類工作，想必都是低效且耗時的，她也做好了打持久戰(zhàn)的準備。可是，眼前所見，卻完全顛覆了她的想象。

    且不說那些潛水撈尸之人一身的水靠，與現(xiàn)代的潛水衣十分相似，便是他們操舟的手法，亦是十分純熟，將一條小舟玩具般擺弄著。也就大約半個小時的樣子，那尸首便被撈出來了。

    陳瀅舉目看去，便見那撈尸人將尸首裝在一方極大的黑布上，正駕著小舟往回趕，隱約可見那尸首已經(jīng)腐爛了大半，衣衫也基本爛光了，只剩下了幾根布條。

    除此之外，軀干四肢都還保存完整，那一頭漆黑的長頭發(fā)搭在船體上，隨水飄動。

    陳瀅輕吁了口氣。

    她一度擔心沉在水底的僅僅只有頭顱。

    如果不是全尸，勘驗的難度將會成倍增加，如今看來，是她多慮了。

    “哎喲我的天爺爺，真有死人！”身邊突然傳來了一聲低呼，卻原來是個年紀不大的仆婦，因瞧見了尸首，此時已是面孔雪白，身子也開始打顫。

    雖然許老夫人留下的都是頗有膽色的健婦，但到底她們也只是尋常人等，此刻害怕亦是常情。

    陳瀅看了那媽媽一眼，正想出言安慰幾句，不防馮媽媽已是一聲低喝：“還不閉緊你那嘴！姑娘都沒說一聲兒怕，你倒金貴起來了！”

    那仆婦自知失言，哪敢再說話，一雙眼睛卻再也不敢往水面上看，只僵硬地盯著另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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