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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對宅斗沒興趣，對柳氏更是。

    如非必要，她其實(shí)連話都不想與對方說。

    只是，方才柳氏滿眼算計(jì)，陳瀅委實(shí)不愿在無意義的爭斗中空耗時間，更不希望無辜的胎兒殞命，這才把話兜底兒說出。

    打消柳氏愚蠢的念頭，令她知難而退，這便是陳瀅的目的。

    此刻看來，目的達(dá)成，她連一秒鐘都不想浪費(fèi)。

    惜乎柳氏卻并不這樣想。

    忖了片刻后，她側(cè)首看向身后兩個丫鬟，素手輕輕一抬。

    那兩個丫鬟早就聽得渾身戰(zhàn)栗，此時見狀，直是如蒙大赦，二話不說，飛快退去朱漆門內(nèi)，直跑出去十余步遠(yuǎn)，方才停步，垂首躬立

    “我很想與陳大姑娘說幾句話。”柳氏轉(zhuǎn)望陳瀅，重復(fù)著方才的請求，神情倒是自然了一些：“姑娘大可放心，過幾日我便要去溫泉莊子上養(yǎng)胎，老太太發(fā)了話，叫我過年也不必回來了，等坐穩(wěn)了胎再說。”

    她笑了一下，眉間似有蒼涼劃過：“往后，我與姑娘可能也沒什么見面的機(jī)會，我也望著今日別后，能夠放下對姑娘的怨恨，好生過我的日子。只是，這怨恨積了太久，說放下也沒那么容易，所以，我想與姑娘聊幾句，就算是澆去我胸中塊壘罷。”

    情辭懇切，不似作偽。

    陳瀅飛快得出結(jié)論，目注她片刻，頷首道：“好，你說。”

    柳氏眸光微轉(zhuǎn)，看向她身后。

    尋真并知實(shí)雙雙侍立，并不曾離開。

    柳氏倒也未強(qiáng)求，很快移開視線，開門見山地道：“我先得承認(rèn)，在方才見到陳大姑娘的時候，我確實(shí)動過念頭，陳大姑娘此前所言，也大致都說中了。”

    陳瀅不語，面色亦如常。

    柳氏望她兩眼，顧自掩袖而笑：“今日一見，陳大姑娘果然與傳說中的一樣，又聰明、又古怪。可嘆我從前沒大注意過你，竟是生生錯過了你這般人物，委實(shí)可惜。”

    或許，這可惜亦可稱之為后悔。

    若非當(dāng)初識人不清，輕易將陳瀅劃歸“容易對付”的范疇，則她也不會馬失前蹄，才一出手，便被當(dāng)場捉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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