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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立農(nóng)帳里，邵凌、曹智嚴、余歡和牛皋圍坐。中間一壇酒，幾樣下酒菜，幾個喝酒閑坐。

    喝了一會，余歡道：“跟著知州越久，越是看不懂了。開始的時候，帶著我們敢沖敢殺，可說是勇猛無敵。現(xiàn)在有兵了，反而開始小心，不似從前。”

    邵凌道：“這有什么不明白？以前只是求生，甚至是死里求生，小舍人想的也不多。現(xiàn)在我們有兵一千余，加上他們家眷，可是數(shù)千人性命。不想的多一些，出了什么岔子，多少人要跟著受苦！”

    余歡想了想，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如果戰(zhàn)后總結(jié)的時候王宵獵不說，這些人也想不到這一點上。時代特點，這個時候，作為手下怎么能質(zhì)疑首領(lǐng)呢？王宵獵說了，這幾個人才注意到。

    牛皋道：“說起來也怪，知州自己先說自己的不對，我們才能反省自己。知州如果不說，哪個會想這些？別人說出來，還會盡力反駁呢。”

    曹智嚴笑道：“你來的時間太短，對小舍人還不熟悉。時間長了，自然就習慣了。”

    牛皋道：“可知州如此說自己，如何建立威信？經(jīng)常犯錯，下面的人自然就不服了。”

    “哪個不會犯錯？”邵凌抬起頭來。“只是說與不說罷了。知州說的明白，他不是天生統(tǒng)帥，我們不是天生名將，只有在戰(zhàn)爭中學習戰(zhàn)爭。知道自己錯了，才能改正錯誤。對于錯誤諱莫如深，說都不敢說出來，還怎么去改？牛統(tǒng)領(lǐng)，你要慢慢習慣才好。”

    余歡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若不是天生的統(tǒng)帥，知州如此做，為何大家都服他。”

    聽了這話，其余幾個人低頭沉思。想了許久，邵凌道：“這話還真被你問住了。這支軍隊是老官人集結(jié)勤王，大家被老官人招入軍中。老官人戰(zhàn)死，小舍人就接了首領(lǐng)，我們就跟著小舍人了。”

    其余幾個人一起點頭。還真是這個道理。為什么王宵獵做了首領(lǐng)？是因為他是老官人的兒子。對于這個問題，沒有人懷疑。一想過來，大家就聽王宵獵吩咐了。

    解立農(nóng)道：“老官人出身農(nóng)家，自小便就聰明伶俐，與人友善，人人都喜歡。成年中了進士，對鄉(xiāng)親們極好。鄉(xiāng)里修橋鋪路，大多都是老官人出面，花了許多錢財。我們那里，人人都敬重老官人。”

    牛皋道：“本州梁縣王進士，我也是聽說過的。”

    這幾個人里，只有解立農(nóng)和牛皋是汝州人。邵凌鄭州人，余歡開封陳留人，曹智嚴是個和尚。他們以前沒有聽說過王汝代的名字，都是在軍中熟悉的。對于王宵獵，更是只認識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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