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蕭瑟秋風,虎銜方圓-《酒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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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馬并行,周遭有碧潭枯藤,秋葉如棉,鋪陳足底,一時寂寥無聲。
“怨我否?”一身黑衫的賀兆陵低聲問詢,“分明同一眾舵主并無多少私交,且事必親為,勞累困頓終日難咽茶飯,到頭來還要被我這幫主猜忌,心頭作何感想?”
由打碑峰下山時節,遇上兩位舵主,問起番蹊蹺言語,憑糜余懷的心思,豈會想不分明,只怕每回上山,山下都是有人弓刀齊備,若見勢不妙,只怕不消盞茶功夫,便能削去文人頭顱,拋尸崖中,亦是尋不出蛛絲馬跡。
即便糜余懷上山時節,未曾攜人手,更不曾帶去半柄兵刃。
兩人皆是心知肚明,如今卻被賀兆陵挑明,一瞬無言。
有些事開誠布公,可將心結順捋開來,可有些事和盤托出,卻是使得兩方都心頭徒添擁塞。
“這話不該說。”文人合上兩眼,“你不言,我便能裝作不曾覺察心思,幫主恩公仍舊是幫主恩公,供奉后輩,仍舊是供奉后輩,我不言,幫主也可當作本就是送過一回酒,人心經不起推敲,何來怨氣。”
可惜周遭寒風更寒,山色枯黃更深。八面風來,不知是周遭山川剪亂罡風,亦或是紛亂心緒冗雜由北而來,橫沖直撞的浩大秋風,卷周遭三層枯藤,動地上萬片黃葉。
“身在此位,由不得多想,饒是分明已生出退居讓賢的心思,得知他人兩三言,依舊難免疑竇叢生,這位子我若讓與你,自是你的,我若不讓,你糜余懷亦是斷然不可動心思。”
“多年交情,數載操勞,連同托付之意,那瞬全無,只惦念著屁股下那張凳子,能否坐得安生,權之一字竟毒于此,倒是不如拋卻華杖,摘去衣冠褪去錦衣,還能落得個自在清凈。”
糜余懷沒接這話頭。前三載之間,賀兆陵醉酒時節便已透露,說這幫主之位,始終扛到肩頭,著實疲累了些,倒不如將這累人營生交與旁人,速速退去,飲馬江湖也好,風餐露宿也罷,總歸能見天下至妙武學,嘗至烈酒水,總比在此地一日日空費年華來得舒心。
而如今馬幫勢力愈大,諸堂主舵主,亦是唯忠于賀兆陵一人,此事便擱置下來,鮮有提及,不過這位武癡幫主,卻是將幫中大小事皆盡托付與一位供奉,而后便入碑峰潛修,積年不出。
“幫主如真要對付我這文人,何苦郁結,況且即便真要死在幫主手底下,糜余懷也是無丁點憂心。”本不該說的話說出口來,文人卻是如釋重負,面皮笑意,比之方才還要真切幾分,拍去肩頭黃葉,緩聲言道,“如今世上,我糜余懷既無雙親,也無遠戚,縱使有幾位百丈竹竿敲不著的親朋,當初得知糜家門檻破敗,紛紛斷去音信,生怕惹得一身腥,在世所念,唯有小侍女越秀,而以幫主性情,縱使除去我糜余懷,越秀也定能妥善贍養,我又何來憂怖?”
“找個時日,你倆盡快將親事行畢,省得終日有人指點。”賀兆陵皺起面皮,似是想起些甚,冷言道,“可別說你瞧上了別家姑娘,將越秀擱到側室位子,那我可真要掂刀同你理論理論。”
文人搖頭,“府上主母位子,鑄鐵熔金,必是留與越秀,可她卻是偏偏不敢想,終日將自個兒當成個侍女丫鬟,前日還同我說,日后尋個主母,定要好生伺候,唯恐受人打罵。”
賀兆陵聞言大笑,坐相亦是極無派頭,拍起腿來笑道,“這越秀倒當真是有趣得很,下回若是再問起,便說若是遭人打罵,就前來尋我,當著你糜余懷的面砍了那賊婆娘就是,無需憂心。”
“起碼待到越秀識得我心思,再談嫁娶不遲。話說回來,你那青鳥找著沒?”文人似是頗為滿意,隨馬匹顛簸,看向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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