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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難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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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回,溫以凡從南蕪飛來宜荷,已經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在北榆跟桑延見面后的第二天,溫以凡就坐高鐵回了南蕪,到趙媛冬那拿上溫良哲給她留的所有錢和證件。之后,她沒再停留在這兩個城市。

    獨自一人坐飛機到了宜荷。

    這會兒,溫以凡的心境跟當時已經完全不同了。

    溫以凡坐在飛機靠窗的位置。她沒別的事情干,盯著窗外,思考著一會兒下飛機之后要怎么跟桑延提及她過來了的事情。

    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他。

    外頭的天已經黑了,遠處還能看到黑而濃厚的云層,向下是大片的夜景和紅色光帶。客艙里安安靜靜,光線也昏暗至極,隱隱能聽到有人oo@@地在說著話。

    像是一趟漫長到無止境的旅程。

    溫以凡突然很想知道。

    從前桑延每次從南蕪坐高鐵去北榆見她時,是抱著怎樣的一種心情。

    也是像她現在這樣,覺得期待又緊張嗎?

    期盼著見到他的那一瞬間。

    卻又害怕,他其實并不想見到自己。

    飛機內的空調溫度有些低,溫以凡下意識把毛毯拉高了些。獨自一人在交通工具上,她毫無安全感,就算沒事兒干也并不打算睡覺。溫以凡再度看向窗外。

    也許是決定了要讓他全盤托出,溫以凡的心情比起先前的任何一個時候都要安定。

    她輕抿了下唇,想慢慢地捋順當時的所有事情,也漸漸漸被這夜晚和心情,拉扯進了那一段,她再也不想回想分毫的回憶里。

    ……

    溫以凡是在高二下學期的時候,跟著大伯一家搬到北榆的。

    一開始,所有一切跟在南蕪都沒有任何不同。無非就是,從一個寄人籬下的熟悉城市,換到了另一個陌生的城市罷了。

    當時溫以凡并不太在意這個事情。

    她覺得無可奈何,卻也知道沒有什么辦法。她只想努力提高自己的成績,考到一個好一點的大學。也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點。

    她能快一點高考,快一點成年,快一點能通過自己的能力來賺錢。

    快一點結束這樣的生活。

    對溫以凡來說,盡管那個時候的日子是壓抑而痛苦的。

    但她也依然有盼頭。

    覺得只要熬過這段時間,就什么都好了。

    所有一切,都從她上高三之后開始有了變化。

    那一年,車興德從另一個城市搬來北榆。他沒有工作,沒有錢,只能靠他這個姐姐過日子。之后的時間,都一直住在大伯家。

    從第一次見面起,溫以凡就對她這個所謂的“舅舅”毫無好感。

    溫以凡是個非常遲鈍的人,對各種情感的敏感度也都比別人慢一拍。可她一直覺得他看她的眼神非常奇怪,說話也油膩又猥瑣,抱著極其不好的意味。

    她不是太會表達的人。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她的錯覺。

    一開始,車興德沒做什么太過份的事情。

    還沒找到工作的時候,車興德幾乎每天都在家里不出門。他會經常挨著溫以凡坐,亦或者是借著拿什么東西的理由去碰觸她的身體。

    一次次兩次溫以凡還能覺得是意外,多了她也覺得不對勁。

    溫以凡從小到大都被保護得很好,她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完全該怎么去處理。好幾次,趙媛冬跟她打電話的時候,溫以凡的話在嘴邊,卻又完全說不出口。

    這對那個年齡層的女孩子來說,是非常難以啟齒的一件事情。

    所幸是高三學業重,學校同意高三生周末可以留在學校自習。

    溫以凡干脆減少回家的次數,長時間都留在學校里。如果不是節假日學校不讓學生留校,她甚至不會主動回大伯家。

    高三上學期結束后。

    溫以凡進入了她高中的最后一個寒假。算起來其實也不到兩周的時間,但就是在那個時候,車興德的行為變本加厲了起來。

    溫以凡再無法忍受,只好跟車雁琴提了一次。

    車雁琴完全不把這放在心上,只說是她心思太敏感,讓她不要想些不著邊際的事情,也不要為這小題大做。

    提之前,溫以凡也不覺得車雁琴能站在她這邊。她干脆又跟趙媛冬提了這個事情,大致意思是想自己在外邊租個公寓住。

    趙媛冬聽了也覺得擔憂,卻又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住在外邊。說到最后,她只跟溫以凡說,會跟車雁琴好好再提提。

    可卻再無后續。

    似乎是察覺到了溫以凡的躲避和忍讓。

    車興德極為猖狂,開始在深夜的時候,試圖撬開她房間的門鎖。偶爾還會借著醉酒的狀態,用力地拍打她的房門,裝作自己走錯了房間。

    溫以凡警告過他幾次,卻毫無任何效果。

    得到的只是他愈加囂張的拍門聲。

    每當有這種事情發生。

    溫以凡只期盼凌晨三點的到來。

    溫良賢和車雁琴一塊開了家燒烤攤,每晚營業到到凌晨兩點半,走回家要半個小時。每天差不多凌晨三點他們就能到家。

    車興德怕溫良賢。

    有溫良賢在,他會收斂不少,做事情也不敢這么明目張膽。

    盡管有門鎖,盡管溫以凡回房間后會把書桌抵在門前,她依然毫無安全感。她開始在枕頭下邊藏剪刀和美工刀,在家的時候,不到凌晨三點不敢睡覺。

    生怕在她不經意間,車興德就能破門進來。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高考結束。

    在這期間,溫以凡又陸續跟趙媛冬打過幾次電話。趙媛冬一直表示出來的意思是,鄭可佳那邊已經漸漸在接受她了,等她再勸說一段時間,應該能讓溫以凡搬回來住。

    成績出來后。

    在溫以凡準備填報志愿的時候,趙媛冬也提出讓她填南蕪大學的要求。

    意思是讓溫以凡離得近一點,以后好照顧她。

    盡管當時趙媛冬因為新家庭把她暫時安置在大伯家。但在很多事情上,溫以凡還是極為依賴她。她只想脫離現在的生活,趕緊讓這般的日子成為過去。

    她也想試試,跟新家庭和諧相處。

    也因此,溫以凡答應了趙媛冬的話。

    因為對于她來說。

    除了北榆這個城市,其余的地方對她來說,區別都不大。

    再加上。

    溫以凡想到,桑延也在南蕪。

    他可能會比較想呆在這個城市。

    開始填報志愿的那一周。

    桑延陸續給她發了幾條短信,全都是在問她志愿的事情。

    怕他會因為自己報了不想報地學校,溫以凡嘗試地問過他想報哪所,但他一直沒提。最后她只能明確地告訴他,自己會報南蕪大學。

    她會回南蕪。

    會當做這兩年的痛苦都只是過往云煙。

    他們也不需要再隔著兩座城市。

    溫以凡不需要再讓他,每次都那么辛苦地跨越一座城市來找她。

    之后,他們可以每天都見面。

    可以變回高一時那樣。

    所有的日子都像是漸漸在好起來。

    直到高考志愿填報截止那天。

    那天凌晨,家里只有溫以凡一人在。那段時間車興德找到了工作,一周有好幾天不在家。她不清楚車興德的工作時間,也不太確定他今天回不回來。

    不到三點鐘,溫以凡也不太敢睡。

    溫以凡用手機跟桑延發短信說話,邊注意著床頭柜上鬧鐘的時間。

    桑延:【我明天來找你,行不?】

    溫以凡想了想,回道:【我過段時間要去南蕪,你別過來了。】

    桑延:【什么時候?】

    溫以凡:【等錄取通知書寄到吧,我們得回學校拿。】

    桑延:【那都七月多了。】

    過了一會兒。

    桑延又發來一條:【錄取結果出來那天我過去一趟唄。】

    直至凌晨一點半,車興德都沒有回來。

    溫以凡覺得車興德可能不回來了,但又有些不安,像是山雨欲來。她躺在床上,跟桑延聊著聊著天就開始困。

    她強撐著眼皮,想撐到凌晨三點再睡,最后還是沒敵過睡意。

    只覺得,都這個點了。

    再過一會兒,大伯應該也要到家了。

    之后,溫以凡是被門的動靜聲驚醒的。

    這次門鎖那傳來的不再是被撬動的金屬聲,而是被鑰匙打開的咔噠聲。她睜開眼,在一片黑暗中看到門前的書桌因門的開啟倒下。

    溫以凡抬眼,隨之對上了車興德的臉。

    車興德用一根手指晃著手中的鑰匙,笑聲猥瑣而又}人。他的身材偏胖,一進來就把鑰匙扔開,往她身上壓,帶著鋪天蓋地的汗臭和酒氣。

    極為強勢地,用男女間懸殊的力氣將她壓制。

    溫以凡瞬間清醒過來,能感受到他將她身上的被子扯開。他的來意極為明顯,一手用力扯住她的頭發,另一只手試圖將她的褲子往下扯。

    她不受控地尖叫了聲,邊掙扎邊開始求救。

    溫以凡覺得自己在那一刻,像是從軀體里脫離出來,成為了一個旁觀者。她看到自己瘋狂抵抗著,從枕頭下邊摸到剪刀,毫無理智地往車興德身上捅。

    車興德吃痛地后退,很快又往上撲,奪過她手上的剪刀。

    “操.你媽的婊.子。”

    溫以凡紅著眼,身子往后退,再度從枕頭底下摸到美工刀。她的身體緊繃至極,全身心都在防備。她控制著聲音里的顫意,一字一頓道:“你這樣要坐牢的。”

    車興德笑了:“你敢報警嗎?”

    “……”

    “讓人知道你被你舅舅上啦?”車興德呸了聲,“霜降,這要被人知道了,你以后怎么嫁的出去?這是很丟臉,很羞恥的事情,知道嗎?”

    溫以凡像沒聽見一樣,只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唯恐他會再度上前。

    少女頭發凌亂,膚白唇紅,五官極為艷麗。她的四肢白皙纖細,隨著舉動勾勒著曲線,全身柔軟至極。她縮在角落里,像只長了刺的奶貓。

    因她這幅模樣,車興德那未消退的欲.火再度涌起:“沒關系,舅舅娶你。別去上大學了霜降,來當舅舅的媳婦……”

    說著,車興德再度壓到溫以凡的身上。

    這次他像是早已察覺,眼疾手快地從她手里扯過那把美工刀。他再度把她的褲子向下扯,粗重的氣息一下又一下地噴到她的身上。

    溫以凡用全部力氣在掙扎。

    是她覺得最崩潰,最無力,最絕望的時候。

    也她覺得自己最臟,最想直接這么死掉的一個時候。

    那個房間黑暗至極。

    窗簾明明半開著,可在那一刻,溫以凡覺得自己再也看不到光了。

    她希望自己立刻就能死掉。

    如果活在這個世上要承受這種事情。

    那么她寧可不活了。

    在車興德摁著她的雙手,把她的衣服往上推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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