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望門庶女》
第(2/3)頁
“洗三”儀式從午后進(jìn)行到太陽落山才結(jié)束,要是親朋好友多的,估計到半夜的都有,宛清看著最后被穩(wěn)婆拿走的“添盆”,還有洗的干干凈凈的弟弟妹妹凝兒和昕兒,宛清無言望著天邊的夕陽,感嘆一句,將來她的孩子絕對不要舉行勞什子洗三儀式,純粹是為了折磨人啊
等賓客用過晚宴后,宛清才拖著疲憊的腳步去了三姨娘屋里,趙媽媽正服侍三姨娘喝雞湯,見了宛清的樣子,心疼道,“今兒累著了吧”
宛清搖搖頭,笑道,“累倒是不累,就是站的腿酸,坐著就好了?!?
三姨娘一聽,忙吩咐竹云梳云道,“快給三姑娘揉揉腿,都站了一整天了,腿不酸才怪。”
竹云和梳云一聽,蹲下來就要幫宛清捏腿,宛清忙阻止道,“哪里就那么嬌氣了,歇一會兒就好了,你們也都找個地方坐下,陪著我站了半天。”
竹云梳云兩個聽了,就站直了身子,這是宛清要求的,她不喜歡說話重復(fù),那樣還未老人就養(yǎng)成先啰嗦的習(xí)慣了,那邊奶娘抱著凝兒和昕兒就進(jìn)了屋,三天時間,小孩變了不少,皮膚不再是胎里的顏色了,白了不少,眼睛也睜的久些了,宛清逗弄著他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忙示意梳云,梳云會意,轉(zhuǎn)身出了屋。
不一會兒,梳云就拿了個小包袱來,里面是兩個梨花木的盒子,三姨娘詫異的看著宛清,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直到宛清打開,她才看見,里面是一套首飾,手鐲、腳鐲、項(xiàng)圈、長命鎖,兩個孩子一人一套。
三姨娘見了又忍不住斥責(zé)宛清了,“這些東西老太太已經(jīng)備下了,你何苦要費(fèi)這個錢?!边@兩套,沒個幾百兩銀子怕是置不來,樣式別致,做工精細(xì),倒比老太太送的還要好上幾分,更重要的是,兩套看著幾乎一模一樣,不細(xì)看分辨不出來區(qū)別來,老太太送來的長命鎖是一眼就分清了。
宛清才不管,她就是喜歡送小孩子?xùn)|西嘛,聽了便道,“娘自個也說了,那是老太太送的,又不是我送了,怎么能一樣呢,再說了,掙了銀子也是要用的嘛,要是知道凝兒這么小就要穿耳洞,我應(yīng)該還要準(zhǔn)備一副耳環(huán)給她的?!?
說完,宛清又碰碰凝兒的小臉蛋,接著道,“今兒真是疼壞凝兒了,趕明兒姐姐再給你補(bǔ)上一副耳環(huán),不成,得多不幾副才對,可不能白疼了。”
三姨娘聽了忍不住笑道,“哪個女孩不是疼過來的?!?
這話絕對實(shí)在,可是宛清一想到凝兒當(dāng)時哭的那傷心的樣子,沒差點(diǎn)忍不住上去湊那穩(wěn)婆,也不知道事先準(zhǔn)備麻藥,好吧,這時候麻藥還沒有,可是可以跟她說啊不過小孩還是不要用麻藥的好,最好是不穿耳洞,前世長到二十多歲不都沒穿,就是因?yàn)榕掳 ?
宛清還在想著,那邊就有丫鬟進(jìn)來稟告,“二姨娘和二姑娘來了?!?
宛清愣了一下,方才從床沿上站起來,那邊二姨娘風(fēng)風(fēng)韻韻的進(jìn)了屋,步履輕盈,珊珊作響,還未近前,宛清便聞著一股刺鼻的香味,宛清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今兒抹了多少香粉啊,忙示意屋里的丫鬟將屏風(fēng)擋住窗戶,再把窗戶打開,通風(fēng)。
然后,向二姨娘和顧宛容行禮請安,二姨娘恍若未見到宛清似地,對開窗戶的丫鬟道,“三姨娘坐月子,怎么能吹冷風(fēng)呢,快關(guān)上?!?
那丫鬟也恍若未見到二姨娘似地,直接福了身子就下去了,宛容見了,氣的罵道,“沒規(guī)矩的丫鬟,見了二姨娘也不知道行禮?!?
宛清聽了便笑道,“二姐姐何必跟個小丫頭過不去,窗戶是我讓打開的,有屏風(fēng)擋住,三姨娘也吹不到冷風(fēng),倒是姐姐身上抹了不少香,小孩兒味覺還未長好,聞不得呢。”
說著,卻是吩咐奶娘將凝兒和昕兒抱了下去,宛容氣的直咬牙,“我都還未見到他們呢?!?
宛清無辜的聳了聳肩膀,“小孩聞不得重味道,這是穩(wěn)婆說的,可馬虎不得,回頭出了一點(diǎn)兒差錯,老太太責(zé)罰起來,三姨娘可擔(dān)待不起,二姐姐也別急,她們兩個又跑不掉,以后有的是見面的機(jī)會?!?
小孩兒雖然呼吸系統(tǒng)沒發(fā)育好,但對氣味敏感,這一回聞的久了,以后記住味道,就跟二姨娘親了,宛清才不愿意見到這樣的事發(fā)生呢,再說了,太厚重的香對小孩的呼吸系統(tǒng)也不好。
三姨娘也沒聽過這說法,但可以肯定不是穩(wěn)婆說的,不過,她很少用香,就是用也是宛清送來的清雅若有似無的淡香,想來應(yīng)該是無害的。
二姨娘聽了,不由的笑了笑,“那穩(wěn)婆倒是見多識廣,是姐姐沒注意,下回先凈身沐浴后再來妹妹這兒?!闭f完,卻是咬了牙,暗恨那穩(wěn)婆,她也是聽府里的老人說,孩子對氣味敏感,新生兒不會認(rèn)人而是辨味識人的。
她如今已經(jīng)不再年輕了,這么多年也未能有消息,想來再生的可能很小了,府里只有這么一位小少爺,她自然想著能與她多親厚些,要是孩子能主動親近她就更好了,那樣,雖不能抱回去撫養(yǎng)他,只要孩子喜歡她,老太太也會高看她幾分,哪知道這個打算就毀在了那個穩(wěn)婆手里,二姨娘暗暗咬牙。
二姨娘笑著拍著三姨娘的手,笑道,“你是個有福的,三姑娘定了錦親王府的親,如今你又生下了老太太老太爺?shù)拿?,以后在府里的地位就更穩(wěn)了,姐姐我就沒那個好命,以后宛容出嫁了,我就無依無靠了?!闭f著,竟抹起了眼淚。
淚眼模糊中,眼睛瞥到兩個未合蓋的木盒子,拿起來看著,苦笑道,“好精致的首飾,是老太太送來的吧,看著比當(dāng)年大姑娘和四姑娘的還要精致十倍不止呢?!?
三姨娘遞了個帕子給她,笑道,“大姑娘和四姑娘是嫡出,哪里能越過她們?nèi)ィ@兩套是三姑娘方才送的。”
二姨娘著實(shí)驚訝了一下,敢情不是老太太送的啊,也是,老太太當(dāng)年送四姑娘的也就一長命鎖,要是送一整套給六姑娘,大夫人還不得活活氣死啊,不由的笑了笑,“這一套戴上,貴氣不少。”
二姨娘嘴上說著,心里卻在暗嘆,三姑娘也是個會敗家的,從大夫人那兒要來的銀子怕是早花光了吧。
三姨娘卻是笑笑不語,兩人又說起話來,只是二姨娘原本是來看小少爺?shù)模@會子實(shí)在不知道說什么,略扯了幾句便道,“妹妹好生休養(yǎng)著,過兩日我再來看你?!?
她們一走,宛清就坐了上來,眼睛里就含了警惕,對三姨娘道,“娘,以后讓昕兒離她們遠(yuǎn)點(diǎn)兒。”
三姨娘卻是笑笑,“她想昕兒跟她親厚,老太太老太爺知道了也是不許的,你放心,出了月子,昕兒絕大部分時間還是待在老太太屋里?!?
宛清這才放了心,小孩子容易受大人影響,看宛容就知道二姨娘也不是個善茬,她一來便訴苦,說宛容出嫁她便沒了依靠,又聯(lián)系她們今兒的反應(yīng),那言外之意不是要依靠昕兒了依靠個奶娃娃,這才出生幾天呢,就把主意打到昕兒頭上了。
三姨娘坐月子這段時間,二姨娘差不多每天都會來坐上一個小時,只可惜小孩子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能見她的時間少的可憐,而且宛清大半天就呆在三姨娘院子里,三姨娘就是有什么想法也討不了好。
這一日,二姨娘和宛容又在三姨娘屋子里,陪著三姨娘聊天,突然,外面小丫鬟打了簾子進(jìn)屋,手里拿著封信,對三姨娘福著身子道,“有三姨娘的信?!?
三姨娘一聽,忙直起身子,“快拿來給我看看?!?
趙媽媽忙接過小丫鬟手里的信遞到三姨娘手里,三姨娘也顧不得有外人在場,差了信封就翻看起來,看著眼睛就濕潤了起來,宛清忙放下手里的活計,坐到床邊,湊到三姨娘身邊看著,宛容見著放在被服上信封還很厚,拿起來就要看,宛清先她一步搶了過來,倒出里面的東西,張開一看,頓時有些心花怒放,這是狀紙啊
有了這個就可以起訴了,那就意味著舅舅手里握有證據(jù)了,平復(fù)冤屈指日可待了,可看著三姨娘笑著流淚,忙將狀紙揣在了三姨娘的枕頭底下,拿帕子幫她擦眼淚,“快別哭了,這是好事?!?
三姨娘點(diǎn)點(diǎn)頭,二姨娘和宛容見了,心里就起了疑,三姨娘怎么和外面有通信呢,便道,“妹妹是有了什么喜事么,看你都高興的落淚了?!?
三姨娘擦著眼淚,聽了便笑道,“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娘家廢棄的舊宅挖出來一盒子寶貝,是母親生前的遺物,家仆心善,說是要送來給我,不幾日就要到了。”
二姨娘見了,不疑有他,這樣的事確實(shí)值得喜極而泣的,她怎么就沒那么好運(yùn)呢,那仆人卻也夠傻的,不由的感嘆道,“這樣念主的忠仆可不多了?!?
宛清聽了,也忍不住高興起來,這么一來舅舅就可以以這個理由進(jìn)府了,只是那張臉還得畫畫妝才是。
宛清這頭正高興著呢,那邊丫鬟又打了簾子進(jìn)來,還帶進(jìn)來一個穿著宮裝的丫鬟還有兩個小太監(jiān)進(jìn)來,宛清認(rèn)得那宮女,宛容也認(rèn)得,她是顏容公主的貼身丫鬟珊瑚。
宛清忙起身相迎,那丫鬟卻是俯身行禮,恭謹(jǐn)?shù)牡?,“見過三姑娘,公主聽聞三姑娘新添了兩個弟妹,特送來一些賀禮?!闭f著,那兩個太監(jiān)將托盤送上來,兩匣子裝的,看不清里面裝的是什么。
宛清忙命人收下,又道謝道,“多謝公主。”
珊瑚又道,“這是顏容公主特地命奴婢一定送到三姑娘手里的,三姑娘看可足夠了?!?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玉瓶來,宛清猜就知道是白獺髓,接到手里忍不住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么一瓶子,足夠她用的了,又打開看了看,笑道,“果然不錯,辛苦姐姐了,回去告訴公主一聲,讓她放心,七日之后差人來取就是了,再煩擾姐姐轉(zhuǎn)告公主一聲,說我有件小事需要麻煩她?!?
珊瑚點(diǎn)了點(diǎn)頭,要是三姑娘能將公主的臉治好,別說是一件小事,就是十件也不再話下,便點(diǎn)頭道,“奴婢一定代為轉(zhuǎn)告。”
宛清忙吩咐梳云去三姨娘的梳妝盒處,取了兩盒雪花膏來送于珊瑚,謝道,“麻煩姐姐了。”珊瑚原本是想拒絕的,可看那是雪花膏的盒子,便俯身道謝,帶著倆太監(jiān)就要出去。
宛清要送他們出去,珊瑚阻止了她,宛清便讓梳云送他們出去。
回身,卻是見到宛容,一臉好奇的看著宛清手里的玉瓶,問道,“公主送你的是什么”
宛清將瓶子一舉,笑道,“不是送我的,這是宮里的一些玉露,讓梳云帶去半月坊找人制成藥膏,說是治臉傷?!?
顏容公主臉受傷的事,幾乎大御朝人盡皆知,宛容也不多疑,只是,“她是公主,找半月坊制藥還需通過你”
宛清聳聳肩,笑道,“半月坊老板行蹤不定,誰的帳也不買,就是公主想找她也是不成的,倒是梳云常買雪花膏,有幾分面子,公主這才托的我。”
宛容翻了個白眼,公主還沒個丫鬟面子大,那半月坊老板八成是個怪物,遂不再理會宛清,又把目光投到桌上兩個盒子上,那才是公主送來的。
只是畢竟是公主送來的,她還是沒那個膽子去翻,宛清倒是有些好奇,打開看了一下,一盒子珍惜藥材,估計是送三姨娘養(yǎng)身子的,一盒子玉器玩具,是送兩小孩玩的。
那邊二姨娘見了,心里就有些妒忌,嘴角擠出來一抹苦笑來,“連公主都送了賀禮來呢?!?
三姨娘但笑不語,她知道顏容公主是看著宛清的面子上才送的賀禮,不過,凝兒和昕兒能得公主賞賜,那也是他們的福分,就連老太太老太爺見了,也會開心的。
只是,顏容公主為何高看宛清,宛清又有何事麻煩她,三姨娘滿心疑惑,只是這會子有外人在場,她不方便多問。
那邊老太太聽說顏容公主派了人來,忙差王媽媽過來問問,只是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走了,宛清忙向王媽媽解釋道,“公主聽聞顧府新添了少爺和千金,特地送了賀禮來,再有就是有件小事托我,派了丫鬟傳話來?!?
王媽媽聽了,福身道,“老太太是怕府里失了禮,特地派奴婢過來看看,奴婢這就回去稟告了老太太。”
三姨娘見了便道,“煩擾王媽媽跑一趟了,讓三姑娘隨你一起去稟告老太太。”
宛清帶著顏容公主送的賀禮跟著王媽媽就去了老太太屋里,老太爺和顧老爺都在,公主送賀禮在宛清眼里是一件小事,可在老太太老太爺眼里事情就大了,公主畢竟是君,他們事先未迎接可是大過啊
宛清行了禮,又把事情經(jīng)過重復(fù)了一遍,自然撿能說的說,最重要的打消他們心里的憂慮要緊,老太太聽了,方才松了口氣,原來賀禮送到三姨娘處是因?yàn)轭伻莨饔兄匾臇|西交到宛清手里,其實(shí)大可叫宛清去門口迎接就可以了啊。
看來那東西定是異常珍貴,老太太擔(dān)憂的道,“既然是公主囑托,定要小心保管,稍有差池,整個顧府都要跟著遭殃?!?
宛清點(diǎn)頭道,“宛清知道。”回去就趕緊制好。
老太爺雖心有疑惑,但也沒多問,宛清跟公主交好不是件壞事,看來均兒升遷八成也是看在這孫女兒的面子上啊。
宛清在老太太屋里待了一會兒,又重新返回三姨娘屋里,白獺髓和狀紙都還在三姨娘屋里呢,只是回去的時候,二姨娘和宛容已經(jīng)走了,三姨娘才將心里的疑惑問出來,“你打算找公主幫忙”
宛清點(diǎn)點(diǎn)頭,將頭靠在三姨娘的肩上,“女兒是這么想的,七天后,女兒寫封信給公主,就將狀紙謄寫一份夾在里面,只要公主同意幫忙,到時候不但可以幫外祖父伸冤,就連被抄走的家產(chǎn)等也可以還會來,皇帝若是個明君,應(yīng)當(dāng)還會讓舅舅頂替外祖父的官職,就是升上一兩級也是可能的?!睆牧枨逖芏潭處讉€月時間就拿到了證據(jù),就知道他是個人才,朝廷應(yīng)當(dāng)予以重用,就算看在顏容公主的面子上也得重用不是。
三姨娘笑著看著宛清,“難為你想的這么遠(yuǎn),娘還準(zhǔn)備找你爹幫忙呢,如今倒是不用麻煩他了。”
宛清睜大了眼睛,隨即笑道,“把這事告訴爹也好,免得哪天舅舅尋上門來,他還不認(rèn)識呢,如今舅舅手里也握有證據(jù)了,娘的罪臣之女的身份也可以擺脫了?!?
宛清從三姨娘院子里回去,就著手給顏容公主制舒痕膏,只是過程有些復(fù)雜,宛清從晚飯后點(diǎn)燈忙到第二日清晨才制好,還得放在樹下埋個幾天,第二天,老太太還親自派人護(hù)送梳云去半月坊,宛清對此狠狠的翻了個白眼,但是老太太顧忌的多,她只得讓梳云跑一趟了,不過好在買了兩竄糖葫蘆回來給宛絮吃,也算沒白跑一趟了。
七天后,珊瑚親自來顧府,這一回老太太領(lǐng)著宛清在正廳接待了珊瑚,宛清將舒痕膏送上,還一并送上一個特大的荷包,要不是老太太非得來這么一招,她還真不必費(fèi)這個事,送到珊瑚手里的時候,特地加了一句,“這個是送于公主的,麻煩珊瑚姐姐了?!?
珊瑚點(diǎn)點(diǎn)頭,遞上一個心知肚明的笑意,“奴婢一定轉(zhuǎn)交到公主手上?!?
又對老太太福身告辭,“公主急著用,奴婢這就回去復(fù)命?!?
三姨娘出月子這一天,正好是凌清衍回到京都之日,距離上回來信正好十二天,那天宛清將信交予顏容公主后,第二天,顧老爺下了朝連朝服未脫就來了三姨娘屋里,問道,“你是不是有個弟弟叫清衍”記得當(dāng)年她提過一回,只是畢竟隔了這么多年,他有些記不清了,所以特地回來問一聲,他的本意是準(zhǔn)備給三姨娘一個驚喜的。
三姨娘一愣,點(diǎn)點(diǎn)頭,她都還未跟他說,他倒是直接問上門來了,宛清在一旁聽著,就猜到肯定是顏容公主將狀紙送到皇帝手里了,不然顧老爺又是從哪里得知這個消息的。
顧老爺見了,欣喜的道,“果真是他,皇上準(zhǔn)備重新受理岳父當(dāng)年的案子,還岳父一個清白,看來清衍就在京都了,回頭我把他找來,讓你們兄妹見上一面?!?
三姨娘聽了,忍不住笑道,“不用找了,他這會子還在回京都的路上呢,我原是想跟你說的,可他還未到,我便忍住了,不料你早知道了?!?
顧老爺目瞪口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笑道,“倒是我一個人不知道了,你們是如何相認(rèn)的”清音素來深入簡出,連院門都不出,當(dāng)初清衍又是發(fā)配邊關(guān),并不知道她人在顧府啊。
三姨娘朝宛清伸出手,宛清忙上去握住,就聽三姨娘笑道,“是宛清發(fā)現(xiàn)的,端親王王妃壽宴那天在端親王府門口遇見的,清衍跟我是雙生子,原就有幾分相似,她就多問了一句,沒料到真是清衍。”
宛清訕訕的笑著,“宛清不是故意瞞著爹的,只是舅舅還要去臨泉州尋找證據(jù),并未在京都多待,宛清想等他替外祖父伸了冤會正式拜訪顧府的,那時再告訴爹爹不遲,畢竟他還是戴罪之身?!?
顧老爺點(diǎn)點(diǎn)頭,如此正好,難為他想的這么周到,只是他如今人還在外,又是如何將狀紙送到皇上手里的,顧老爺不禁將目光投向宛清,問道,“狀紙是你送到皇上手里的”
那狀紙今兒在朝堂引起轟動了呢,一件十幾年前的舊案還驚動了皇上,當(dāng)時皇上說的時候,滿朝堂的人都是一頭霧水啊。
宛清不好意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上回舅舅送了信來,里面就含了狀紙,恰巧那日顏容公主的奴婢給凝兒和昕兒送賀禮來,我便求公主幫忙了,狀紙是昨兒送去的?!边B她都沒猜到顏容公主辦事效率這么高,回頭得好好謝謝她。
顧老爺狠狠的詫異了一回,她這女兒到底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昨兒可是當(dāng)面見的公主的丫鬟,就連老太太當(dāng)時都在場,她是如何將東西送到公主手里的,這份謀略顧老爺再次汗顏,要真是個小子,難怪老太爺說后繼有人了,這真是他女兒
顧老爺知道凌清衍的事后,宛清也不再瞞他了,凌清衍回京那日,顧老爺親自去城門迎接的他,直接就將他接進(jìn)了顧府,老太爺知道了,也沒多說什么,這樁冤案終歸是要破的,到時候凌清衍四品官肯定是跑不掉的,他又是昕兒的親舅舅,均兒跟他走的近也是應(yīng)該的,便吩咐大擺筵席給他接風(fēng)洗塵。
大夫人見顧府認(rèn)了三姨娘的娘家人,大為惱火,又知道三姨娘原來是罪臣之女,更是怨恨顧老爺瞞了所有人,要是之前讓她知道,她定不會讓她好過,如今都快平反了,她也沒什么法子了,只是筵席是老太爺親自吩咐擺的,她能說什么呢,上回老太爺就對她有諸多不滿了,她哪里敢胡鬧,也不參加筵席,只在屋子里生悶氣摔東西。
大夫人不來正好,也沒人樂意見到她,三姨娘抱著孩子去見凌清衍,看著凌清衍那半白的頭發(fā),眼淚就落了下來,宛清也不阻止,因?yàn)閴焊椭共蛔÷?,她倒是對跟在凌清衍身后的兩個小廝好奇起來,那兩人步伐沉穩(wěn),絕不是一般小廝那么簡單,偷偷問過凌清衍才知道,原來是他派去保護(hù)凌清衍的,宛清心下感動,凌清衍趁機(jī)又是將莫流宸一通好夸,夸的宛清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才好,丫丫的,他還真是無孔不入啊,連他舅舅那里都插上一腿。
三姨娘姐弟相逢,忍不住多飲了兩杯酒,緬懷起宛清過世的外祖父母起來,給宛清說了好多她外祖父的事。
吃罷酒席,宛清回院子的時候,又被人給擄到樹上去了,一而再再而三,宛清都習(xí)以為常了,這廝就喜歡樹上,真該哪一天叫了人來把這棵老槐樹給砍了,宛清正想著,耳邊就聽到莫流宸的抱怨聲,“每回抱著你,你都要神游一會兒,這會兒又想的什么呢”
宛清眨巴眨巴眼睛,緩緩?fù)鲁鰞蓚€字來,“砍樹?!?
莫流宸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宛清是抱怨什么呢,不由的笑道,“你不喜歡待樹上,那我們下去?!闭f著就要下去。
宛清忙阻止道,“我說著玩的呢?!毕旅孢€有人呢,要是被她們看見了,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莫流宸手撐在大樹上,捉狹的道,“真不用了我還想進(jìn)你屋里喝杯茶呢?!?
宛清咬著牙,這廝絕對是故意的,便指著遠(yuǎn)處道,“站得高看得遠(yuǎn),這里風(fēng)景多好啊,想看哪兒看哪兒。”
說完,隨即轉(zhuǎn)移話題道,“多謝你派人去保護(hù)我舅舅?!?
莫流宸扯著樹葉,半天才抬眸看一眼宛清,“只一句謝謝就成了”
宛清頓時警惕起來,“那你說怎么謝”早知道就不謝了,是他自愿的。
“你說呢”莫流宸反問道,一雙燦然的星光水眸看的宛清神情恍惚,腦袋都有些當(dāng)機(jī),要如何謝他,給銀子人家是錦親王世子,不缺錢啊,再送個荷包還是太便宜了啊。
莫流宸就那么看著宛清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zhuǎn)著,有趣極了,突然,就見宛清湊了上來,一雙嬌艷欲滴的唇吻上他的臉頰,莫流宸當(dāng)即睜大了一雙眼睛,臉頰迅速紅透,宛清只覺得坐著的輪椅在晃,有種要掉下去的感覺。
不由的抬眸去看莫流宸,只見他大半張臉頰紅透,就連耳根子都帶著粉紅色了,宛清那個窘啊,瞬間紅透了臉,是她自己想錯了小說害死人啊
宛清絞盡腦汁也沒想到怎么謝他,正懊惱著,突然腦袋靈光一閃,想起前世看過的那些小說,男主都是要女主以親吻為道謝的,她就照做了,哪知道想差了,還好沒親錯地方,不然還不得直接就掉下去了啊
宛清越想越窘,臉越來越紅,半晌才呢喃道,“那個,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我不是故意的?!?
莫流宸早回過神來了,見宛清紅了臉,還帶著絲委屈和抱怨,便低低的笑道,“這份謝禮我很喜歡,就是太大了點(diǎn)兒,我得還一禮?!?
宛清愕然睜大眼睛,就見他低頭親了過來,宛清忙拿手捂住臉,連連搖頭道,“不用了,不用了?!币呀?jīng)丟了一次臉了,再丟一回,她干脆從樹上跳下去算了。
“真不用”莫流宸睜大了眼睛看著宛清,宛清繼續(xù)搖頭,直到莫流宸說那算了才松了口氣,又聽他接著道,“以后再補(bǔ)上就是了?!庇幸惠呑拥臅r間呢。
話能不能一次說完啊,宛清頓時有種掉進(jìn)陷阱的感覺了,就感覺輪椅在往下掉,輕輕的落地,宛清想起來,只是被抱緊了,宛清掙扎著就聽身后人道,“我也不喜歡待樹上,明兒就讓錦親王府送請期的聘禮來。”
宛清又是一愣,她還要兩三個月才及笄呢,可是請期的聘禮一旦送來,那她豈不是在一個月之內(nèi)就得出嫁了
正要拒絕,他卻扶著宛清站了起來,宛清轉(zhuǎn)身的時候,已經(jīng)沒見到人影了,連拒絕的機(jī)會都沒給她啊,宛清忙四下的找他,喂,好歹等她及笄啊,她還有兩個要求呢,她是不準(zhǔn)納妾的,人呢人呢
宛清滿院子尋了半天也沒找到人,就低著頭進(jìn)了屋,明天可是凝兒和昕兒滿月的日子,他應(yīng)該不會湊在這個當(dāng)口送請期的禮來吧
他,應(yīng)該是跟她開玩笑的吧
宛清這么想著,有些忐忑的心這才安定下來,想著顏容公主幫她這么一個大忙,她得好好謝謝人家,便坐在書房的木椅子上想著送些什么才好,雖然她也幫了她,不過她還是比較喜歡禮尚往來,不占人家便宜。
想起占便宜幾個字,宛清又想起今兒的窘狀來,臉又紅了起來,她那也算是占了人家便宜吧,那邊梳云端著茶水進(jìn)屋,見宛清臉紅了,忙擔(dān)憂的問道,“姑娘可是身子不適,臉都紅了呢?!?
宛清忙端起茶喝起來,裝的若無其事的道,“今兒多飲了兩杯酒,這會子后勁上來了?!?
梳云不疑有他,道,“那奴婢給您煮碗醒酒湯來。”
“不用了,酒勁一會兒就過去了,”宛清放下茶盞道,卻是拿起一張紙,吩咐道,“將這些準(zhǔn)備好,今推香?!?
宛清如今不缺錢了,好些珍貴的香料都有了,梳云看著方子,隨即裂開嘴笑道,“這是準(zhǔn)備做好了,放在半月坊賣的嗎”
宛清搖頭道,“顏容公主幫了我這么大一忙,這梅花香是送她的,多制一些,回頭給兩位郡主也送去一點(diǎn)兒?!?
梳云點(diǎn)頭應(yīng)下,拿起小秤就稱量起來,宛清則是用手托腮在那兒神游。
第二天,錦親王府果然沒有送請期的聘禮來,而是送的滿月酒禮,宛清這下總算放心了,只是滿月酒后一天,錦親王府就大張旗鼓的送了請期的聘禮來,老太太和老太爺商議著,挑了兩個日子讓錦親王府選。
等到顧府將選定的日子送到錦親王府的時候,莫流宸就在王妃屋里,王妃瞅了一眼日子,都還不錯,便遞到莫流宸手里了,一個是十八號,一個是二十六號,距離今兒一個是二十二天,一個是三十天。
“都是好日子呢,母妃原也是看中這兩個日子的,”王妃笑道,漂亮的鳳眼盡是笑意。
莫流宸卻是看哪個都不順眼,嘟嚷道,“我看八號和六號就很好啊。”非得多兩個字,礙眼。
王妃一聽,眼角就彎了起來,宸兒這是希望她早些過門呢,只是時間又太短了點(diǎn),便道,“八號和六號是不錯,只是顧三姑娘這會子嫁衣怕是趕不及,女兒家出嫁是一輩子的大事,不能太馬?!?
“那就十八號吧,”王妃話還沒說完,莫流宸鼓著嘴截口道,那邊沈側(cè)妃和二太太一同進(jìn)屋,聽了便笑道,“宸兒娶親的日子定下了呢,府里許久不曾這么熱鬧過了?!?
兩人說完,隨即向王妃俯身行禮,王妃擺手道,“都坐吧?!?
沈側(cè)妃一聽莫流宸迎親的日子,眼角都洋溢著笑意,二太太見了便笑道,“暄兒也該議親了呢,你看中哪家姑娘了”
莫流暄其實(shí)比莫流宸還要大上小半年,是錦親王府的大少爺,只是莫流宸一直未迎親,他的親事便也一直拖著,如今莫流宸的婚事已定,沈側(cè)妃應(yīng)當(dāng)著手辦理他的婚事了。
沈側(cè)妃聽了便笑道,“是寧王府的冰嫻郡主,已經(jīng)托人去說了,等宸兒娶了親,就正式下聘。”
二太太瞥了眼王妃,拿茶蓋輕輕的波動著茶葉,笑道,“是冰嫻郡主呢,側(cè)妃眼光不錯,王妃當(dāng)年也看中了她,只是后來怎么沒有去提親呢”
王妃一聽,當(dāng)即皺起了眉頭,臉色就帶了不悅,寧親王妃嫌棄宸兒腿有疾,她當(dāng)年不過隨意提了一句,冰嫻聰慧,不知哪個有福氣的可以娶到她。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深泽县|
府谷县|
景泰县|
深水埗区|
沈丘县|
西藏|
湖口县|
淳安县|
名山县|
从江县|
新兴县|
四会市|
噶尔县|
思茅市|
贵溪市|
黄山市|
岚皋县|
平乐县|
盐边县|
剑河县|
武宣县|
桃江县|
突泉县|
西安市|
西畴县|
马鞍山市|
榆林市|
安顺市|
西城区|
莒南县|
招远市|
临夏县|
南安市|
丹江口市|
蓬溪县|
南和县|
凌源市|
蒙城县|
尼木县|
亚东县|
皋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