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九章 退兵-《大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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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奸細(xì)竊走之機(jī)密共只三分:其一為裴兄秘稱,予前年遷往廣陵任太守,路過譙城,與時(shí)任譙城太守之裴光同游魏武帝祠……后裴兄與裴光予祠下立誓:蕭衍以臣弒君而竊國,實(shí)為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其二則為成將軍之秘辛……成將軍稱:為殺常邕和以雪殺父之仇,他才迫不得以殺了宿城太守,而后舉城而降……這二年來,他散盡家財(cái)蓄養(yǎng)死士、秘購刺客,已暗殺光常邕和之子侄、親眷一十二口……
以三,則為昌兄之秘辛,為防被屬下窺探,弟便按下不表……以上皆為弟與兄、并裴兄、成將軍于漢中秘晤,共約起事之誓狀,若至南帝之手,或傳其耳中,兄與裴兄、成將軍三人危矣……”
昌義之逐字逐句,看的極為仔細(xì)。而裴邃額頭上的冷汗也越滲越快。而后匯成豆大的珠子,順著臉頰滾落而下。
一看他這副表情,昌義之就能斷定個(gè)七七八八:“真有此事?”
裴邃咬著牙,猶豫了好一陣,才微不可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昌義之猛吸一口涼氣:“我怎不知?”
“莫說你,舉天下就只我與裴光二人知曉,且立過毒誓,若傳六耳,九世不得好死……”
昌義之眼珠子都瞪了出來:“真起過誓,要誅皇帝?”
“誅個(gè)鳥毛……要真有此心,我受族叔裹挾北投元魏之后,就不會(huì)再次棄暗投明……”
裴邃何等的氣急敗壞,“本是一句酒醉之戲言,后經(jīng)裴光之心腹警醒,我才知此番戲言若傳于世間,會(huì)引來何等干系……故爾與裴光起誓,絕不外傳……”
“那就是裴光那親信傳的?”
裴邃悵然一嘆:“出了武帝廟,那親信就被我與裴光捂殺,而后投予河中,報(bào)了溺亡……”
昌義之好不驚奇:“那李承志如何知道的?”
“天知道?”
稍稍一頓,裴邃又急聲道,“如此看來,信中言之成景俊之事,怕也非空穴不風(fēng),趕快將他也召來……”
“對(duì)!”
昌義之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朝帳外喝道,“來人,予我傳召成將軍,就稱有故人來訪,請他一晤……”
李承志與成景俊有個(gè)鳥毛的故,唯一能扯上關(guān)系的,也就是同為魏人。
外人卻不知此節(jié),只當(dāng)即便成景俊未與李承志同殿為官,同營為伍,但至少與李承志之父兄應(yīng)該是熟識(shí)的。故而聽昌義之召喚成景俊,根本無人起疑。
下完令后,昌義之瞅了瞅立于案下紋絲不動(dòng),只當(dāng)自己不存在的李睿,又看了看依舊跪伏于地,駭?shù)暮谷缬瓿龅挠H信。
罷了,待問過成景俊之后再做處置也不遲……
不多時(shí),成景俊便如約而至。
不過是被人抬進(jìn)來的:臉上涂者膏藥,身上裹著藥布,可能是為了鎮(zhèn)痛喝了不少酒,似是有些醉態(tài)。
成景俊強(qiáng)打著精神予昌義之和裴邃問禮:“見過縣候、縣子!”
昌義之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而后雙目如電,緊緊的盯著成景俊。
就只是這般盯著也不說話,目光威嚴(yán)而又冷厲,就如看著仇人一般。
成景俊只是稍醉,又非醉死,故而只是幾息,他便察覺有異,疑聲問道:“敢問縣候,可是下字……何處有了差錯(cuò)?”
“呵呵……”
昌義之突的冷笑一聲,“蓄養(yǎng)死士,秘召刺客,暗殺鄱陽縣令常邕和之家小一十二口……景雋啊景雋,你可知謀殺朝廷命官,罪同謀逆?犯下這等大罪,你何來的熊心虎膽,敢質(zhì)問老夫:你何處有了差錯(cuò)?”
就如一道炸雷劈到了頭上,成景俊突的翻起身來,雙目瞪如牛眼,又驚又懼的盯著昌義之。而只是瞬間,原本黑紅的臉色便白的就如一張紙。
完了……竟真此事?
裴邃暗中一聲哀嚎,恨不得以掌擊面。
昌義之卻暗嘆一聲,從案上挑出獨(dú)有成景俊之辛秘那一張:“你當(dāng)初殺宿城太守,舉城歸附,竟也是為雪殺父之仇之故?”
只當(dāng)已經(jīng)事發(fā),朝廷的緝捕公文已傳至昌義之案前,成景俊只覺萬念俱灰:
“事已至此,下官無可狡辯。而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故而末將問心無愧……就是可憐了京中妻兒,更辜負(fù)了陛下與縣候之期許……某別無他求,只求速死,望縣候成全……”
說著,成景俊便一個(gè)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裴邃如牙疼一般的咧著嘴。
與之相比,他的罪名有過之而無不及,連成景俊都只求速死,難道他也跟著抹脖子?
“慌甚?”
斥了一聲,他又問道,“我且問你,此事除你之外,你可曾與他人吐露過?”
“這等秘辛,但有風(fēng)聲走露便會(huì)招來殺身之禍,下官怎會(huì)如此不知輕重?家母早故,先于家父。諸子皆幼,少不更事,而拙荊只一介內(nèi)宅婦人,說之無益,陡惹猶心……
故而除下官外,此事再無第二人得知……便是那些死士、刺客,也是多番經(jīng)手,只是殺人,而不是受何人之遣……”
說到這里,成景俊猛的抬起頭,驚懼不定的問道:“故而末將斗膽,敢問縣候:朝廷是如何查知的,事先竟未見半絲端倪,更未知半絲風(fēng)聲?”
要是朝廷查出來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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