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幻妖既死, 眾妖一哄而散, 四下奔逃。 脫去陰陽裂的涇陽坡像是洗去了妖冶濾鏡, 山的蒼青、樹的翠綠、天幕的湛藍, 都淡了幾個色調,泯然平常天地。 鳥雀在山間發出一連串啁啾, 窗欞上似乎停了只喜鵲, 一聲疊一聲的叫,吵得人耳朵痛。 輕而薄的帳子揚起,皂角的味道清香。 他醒來時, 帳子角輕柔地掃過他的臉。 是李府,他先前住的房間。衣服換過, 傷口也被包扎好了,身上妥妥帖帖地蓋著薄薄的被子。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順著聲源扭頭一望,額上搭著的沾濕的方巾滑落下來,掉在了枕邊。 女孩站在窗邊, 將頭探出去,只留下個水藍色的背影。裙子外面套了一件孔雀藍的襖子, 領子毛絨絨的。可能是屋里熱了,故意半穿不穿, 滑落在臂彎, 露出里面薄而透的真絲上襦,背部白皙誘人的凹線若隱若現。 她耷拉著襖子, 伸出袖子到窗外虛打了幾下, 似乎在與外面什么人懊惱地交涉。 慕聲一眨不眨地望著她的背影, 豎著耳朵聽,只聽得少女清亮的聲音“一天三頓喂你谷子,還吵。哪里筑巢不好,搭在人家墻上,也不怕翻下去。” 喜鵲蹲在窗欞上,歪頭看她,似懂非懂,啾啾啾叫得更厲害了。 “噓,安生點”她氣急敗壞地從窗臺上捏了一把谷子扔過去,“多吃,少說話,叫得又不好聽。” 鳥兒撲棱棱拍翅前去覓食,叫聲驟停。 她這才嘆口氣關了窗,扭身回來。 慕聲立即閉上眼睛。 “咦”她走到枕邊,撿起了滑落的方巾,卻沒有急于蓋上,而是伸出手蓋在他額頭上拭了幾下。 半晌,似乎是覺得溫度不夠準,扳住了他的臉,俯身下來。 她溫熱柔軟的唇瓣貼在他額頭上的剎那,少年陡然僵住,渾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涌。 “不燒了。”她松了口氣,步伐輕快地起身出門,換了一盆水回來,擱在了桌上。 無意中一低眼,一雙潤澤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臉,將她嚇了一跳。 “醒啦” 少年坐起身來,扎起的頭發滑落到腮畔,半晌才答“嗯。” 妙妙愣了半天,白皙的手指曲起來,點點自己的腦袋,語氣嚴肅“你下次要注意點兒。一直發燒,腦子會燒壞的。” “”慕聲看她,長長的睫毛微顫。 “懂不懂怎么注意啊”女孩的眼睛泛著光澤,臉頰新鮮得像掛著白霜的鮮果兒,看他一言不發,用力彈了一下水盆,恨恨道“拿水,物理降溫。” 又看他一眼,恨鐵不成鋼“淋雨不算。” “”慕聲垂下眸子,印象中最后一幕,就是她半死不活地靠在自己懷里 他立即抬眼“你的傷” 凌妙妙一臉不耐煩“我沒事,都是皮外傷。倒是你” 她懶得再說了。這個人新傷疊舊傷地忍著,大病小病一起熬,精力體力都到了極點,因此才會一昏就是三天。 他這種活法,就是在挑戰人類極限,得改,從頭改。 “你先前說過,妖的攻擊不會在你身上留下痕跡”妙妙斜眼瞅著他肩膀,“這次怕是例外了,你這里傷太重,估計以后也會留疤。” 他靜靜聽著,面色平平,沒看出有什么在意。 “不過你也別太傷心。”她還一本正經地安慰他,“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傷疤是男人的勛章。” “”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