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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曉曼覺得可能一輩子也摸不清男孩子的心思。

    比如現在,不明白陳亦川是什么意思，所以筆直地立在那里，張口答了一句：“我有生氣,我為什么要生氣？”

    陳亦川笑道：“你都這么說了,肯定是不興了。”

    他坐在別人的桌子上，一雙腿架上了椅子：“我和你道個歉吧，上次你向我表白，我不該大聲宣揚。”

    雖說是正經的道歉,語氣卻仿佛施舍，而且他重提告白,讓顧曉曼感丟人。

    周圍的同學了過來,神色復雜地盯著他們兩個，此時的氛圍有一點古怪,但是陳亦川毫無自知。

    他接著問：“顧曉曼，你氣消了么？”

    夏林希所站的位置，和他們兩個都挺近,抬頭打量陳亦川,目光剛好與他上，陳亦川便道：“夏林希，你說句公道話，你覺得我這個人怎么樣？”

    夏林希心想,假如說了話，陳亦川肯定會火冒三丈,繼而惱羞成怒。

    所以推卻道：“我和你接觸不,怎么能輕易評價？”

    說完就覺得匪夷所思，今天的陳亦川好像換了一個人，他什么時候和別人道過歉？他一般都是在手打架和出言嘲諷中隨便選一個。

    他可以當著張懷武的面罵一聲傻逼,也可以和孟之行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二的時候還在捉弄女生，三的時候喜歡帶著全班起哄，聽見顧曉曼表白就要告知全班，撞上蔣正寒就要嘲笑他的成績，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可能負有的狂妄、自大、輕佻、急躁，他幾乎一個也落下。

    目中無人，而且年輕氣盛。

    以上便是夏林希陳亦川的真評價。

    由于他們兩個常年不合，夏林希他持有偏見，自己也有很缺點，道理輕蔑別人，然而不可否認，就是和他水火不容。

    顧曉曼挨在夏林希身邊，有回頭陳亦川一眼，沉默半晌，忽然開口道：“告白的事過去久了，你為什么還要說一遍，你煩不煩啊。”

    那一句“你煩不煩啊”，既有少女的嬌嗔，也有隱含的調侃，只是一種單純的不耐煩。

    陳亦川有料想這種結果，他從課桌上跳下來，還想和說點什么，然而恰在此時，上課鈴打響了。

    同學們歸于原位，靜候老師入，夏林希翻開教科書，顧曉曼還在低頭玩手機，打開主頁的備忘錄，一條一條地刪除文，人知道在干什么，也不想讓別人知道。

    夏林希側過臉，瞥見了手機屏幕，因從小視力好，也戴過眼鏡，這一眼就發現了顧曉曼的秘密——所有的備忘錄文件，都和陳亦川有關。

    從二三。

    顧曉曼記下了他的愛好，習慣，口頭禪。他很上心，但是也很傷心，胡亂地刪著，自言自語道：“還有一個月一模吧？應該好好學習了。”

    夏林希忍不住問：“你喜歡他什么？”

    “二剛開學，我找不班級，”顧曉曼藏好手機，拉了拉書包帶子，“他給我指路，幫我搬了一把椅子。”

    “就這樣？”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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