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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姍姍來遲，且有些疲態(tài)，異人一見面，離得老遠(yuǎn)便急步小跑過來：“先生，教鞠先生好等，真是寡人之過也！”

    “王上，久違。”鞠子洲躬身一禮：“王上不怪我總是衣衫不整地來覲見就好，我等上一等，其實(shí)無礙。”

    “寡人怎敢怪罪先生！”異人拉住鞠子洲的手，將他拉到席間按著坐下，說道：“先生一別數(shù)月，此次歸鄉(xiāng)，可接了故人來秦么？”

    多次一問！

    鞠子洲搖了搖頭：“鞠某奴隸出身，父母性命未能長久，舊友也多已作泥?？莨?，返還自然。”

    “那么先生此次歸秦……”

    “此后便不走了！”鞠子洲笑了笑，稍理鬢發(fā)，昂然說道：“再回故鄉(xiāng)，還是等它變作秦地時(shí)刻折返吧，富貴歸鄉(xiāng)，說來也好聽一些。”

    異人眼角眉梢，都是喜意：“如此，倒是要叫先生在秦國苦寒之地，消磨幾年了?！?

    “王上何有此言？”鞠子洲問道：“鞠某出身卑鄙，性命微賤，蒙太子政不棄猥瑣，拜我以兄禮，我自當(dāng)如太子所愿，為一秦人。秦人在秦國，何有受苦寒的說法？”

    異人挑眉。

    片刻，他一拜，說道：“鞠先生教訓(xùn)的是，先生舟車勞頓，子楚本不應(yīng)勞動(dòng)先生，但奈何國事緊急，寡人不得不向先生問計(jì)?！?

    “王上請(qǐng)講?！本献又薰砘囟Y。

    “前者，先生獻(xiàn)計(jì)先王，以“以工代賑”法，賑濟(jì)國人，拔除“國中之毒”，但奈何道無咎而術(shù)有瑕，理無錯(cuò)而用自弊……”

    鞠子洲點(diǎn)了點(diǎn)頭：“王上所言，可是“以工代賑”法推行出去時(shí)候，出了岔子？”

    “正是?！?

    “那么，是怎樣的岔子？”

    “先前，由“城旦”役行之工，如今交由尋常國人去做，固然可以飽國人之腹，可以解“國中之毒”，但如此，則“城旦”無工可做，城旦無工可做，但日餐食不能減損，而國人勞作，靡費(fèi)錢糧，近二年來，兩位先王入葬大赦，損耗頗多，各地都已有虧空……”

    一句話，秦國政府的錢不夠了！

    鞠子洲想了想，問道：“敢問王上，推行“以工代賑”法的時(shí)候，給國人的工作是什么工作？”

    “效仿鞠先生在咸陽城中的作為，修建水利、拓寬馳道，為貧者建造房屋。”

    “如此，出資者，僅有秦國國庫，且一番苦功做下來，毫無進(jìn)項(xiàng)，是以庫中錢糧減損而不能有補(bǔ)益，府庫于是空虛？”鞠子洲問道。

    異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是如此！請(qǐng)先生教我！”

    簡單粗暴地把“以工代賑”迅速推行下去的，是先王秦柱，他也確實(shí)的拿走了“拔除國中之毒”的美名，但是由此而生出的爛攤子，卻是要異人來頂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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