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四月十二,晴日。 早晨墨者宣布今日休工一天之后,工人們紛紛興高采烈地相約出門。 勞累了一個多月,工人們畢竟也是血肉之軀,一個多月積攢來的一切苦悶和煩躁都是需要發(fā)泄的。 而窮人的發(fā)泄,無非就是酒、肉、女人這些。 秦國對于底層實(shí)施禁酒,于是重頭戲就從“大醉一場,然后去女閭快活一下”變成了“吃頓好的,然后去女閭快活一下”。 鞠子洲跟隨著關(guān)系好一些的秩和呦在城中吃過一頓肉,一起來到女閭——當(dāng)然是非常低級的女閭,高級的,他們這些工人也去不起。 低等女閭一般在城北,這邊環(huán)境極差,與鞠子洲以往在城南地所見極不相同,道路極不平整、平民狀態(tài)極差、治安情況極差、房屋極其低矮。 鞠子洲走過一處巷子,瞧著了一個黑面婦人半掩著門,對自己擠眉弄眼;跨過另一個街,街口兩名十二三歲少年將一名年齡還要小的少年堵住,前截去路,后斷退路,嘴里說著什么,并不動手,也就不構(gòu)成“私斗”的犯法條件,也并不勒索,口中說著借錢,途徑的丈夫們斜斜看過一眼,并不理會。 沒有人犯法。 秩興高采烈,熟門熟路帶著鞠子洲和呦來到女閭所在,并不啰嗦,只是拍了拍腰間錢袋,立刻便有認(rèn)得他的打手迎了上來。 “秩,你發(fā)了財啦!”打手看了一眼呦,擠眉弄眼,又看見鞠子洲,眼前一亮:“竟又領(lǐng)了生客前來么?今次可算你便宜些!” “要你算我便宜么?說甚么話?乃翁可非是甚么窮鬼……有錢……”他說著,又拍了拍自己的錢袋,似乎這袋錢能給他莫大的勇氣,于是他自信起來了:“有錢!” 打手看了一眼那鼓鼓囊囊的錢袋,語音拉長,意味深遠(yuǎn):“喔~果真發(fā)財了呵!” “說起來,秩,今日好似有許多熟客引了生客前來呢,而且似乎都發(fā)了財……怎么樣?有什么發(fā)財?shù)穆纷用矗俊贝蚴謫柕馈? “問那么多!”秩做出高深莫測的模樣,不一會兒又忍不住想要炫耀:“我說與你,你莫講于旁人!” “好,好,那是自然!”打手將腦袋湊了過來。 秩左右瞧瞧,偷雞摸狗一樣說道:“你聽我說,是城外,大王建了大爐,要燒銅鐵,我在其中做工,每日可得錢五兩!” “喔!五兩喔!”打手做出略微僵硬的驚訝表情,他顯然是已經(jīng)知曉這事的:“可是我聽說,為王做工極累的!” “你懂甚么!”秩嗤鼻:“不要累,又有錢的工,何時輪得到你我來做了?” “這么!你說的有理。”打手終于心悅誠服:“是有道理的。” 他們說著話,有四人丈夫從低矮無光的內(nèi)屋里鉆了出來,隨后是四名女子,都站在暗一些的地方,光線曖昧,看不清臉龐,只有種暮氣流動。 “嚯!”秩挑眉,回頭看向呦和鞠子洲:“呦、洲,你二人可先挑選自己喜歡的!” 他拍了拍胸脯,大包大攬:“今日花耗,權(quán)由我來付!” 他說著,又看向打手:“記得,我來付賬!” “是么!”打手上下打量著秩:“你倒是一樣的慷慨哩!” 秩昂首闊步,自己先選了一名立在暗處的女子,鉆進(jìn)低矮無光的小房間里,回頭說道:“你二人也趕快些!呦,別再跟上次一般!” 呦有些局促,舔了舔舌頭,挺起胸膛:“那是自然,上次……上次是意外!”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