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宮城內。 靖泰殿中。 金階之上,戎武帝正端坐于龍椅之上,龍書案上厚厚的奏本幾乎快把他給擋住了。 金階之下,姑蘇泓射入殿之后二話沒說,就跪倒在了那里。 一言不發。 盡管他什么都沒說,戎武帝卻仍然感覺到了姑蘇泓射身上似乎有一種名為“委屈”的情緒彌散而出。 就連戎武帝都能設身處地的感受到這種委屈。 而且是在無形中感同身受。 這就像是他們二人之間的默契一樣。 經歷這么久的磨合,多年的共同行事,在面對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之時,兩人能夠擁有很超乎尋常的默契。 比如現在,盡管姑蘇泓射什么都沒說,戎武帝卻知道對方是有冤難伸。 而且戎武帝也知道,為什么姑蘇泓射在聽到消息之后第一時間來這里跪著,卻沒有半點申訴之言。 這就是在告訴戎武帝,無論戎武帝相不相信,他姑蘇泓射都任憑戎武帝處置。 無形中,就增加了一些可信度。 而且這種誠懇的姿態,相比那些筆桿在手什么胡話都敢說的言官們,自然要更能取信于人一些。 至少戎武帝更喜歡這樣誠懇的態度。 當然,其實這種相信是比較脆弱的,只是出了大亂子,戎武帝依然還會毫不留情的把姑蘇泓射一擼到底。 這一點,戎武帝和姑蘇泓射心照不宣。 眼下情況不同嘛,這次言官們鬧出來的亂子,還不足以讓戎武帝直接撤除掉姑蘇泓射。 戎武帝心念及此,連忙從龍椅之上站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走下進階,親自降階相扶。 將姑蘇泓射從地上扶了起來,滿臉的“朕之愛卿不必如此”的憐惜之情,愛才之意。 差點連姑蘇泓射都給感動了。 二人一副君臣和諧的樣子,相互的說了兩句場面話。 然后戎武帝大袖一揮。 “賜座。” 兩個小太監立刻搬了一把太師椅上來,君臣二人隔階對坐。 “姑蘇愛卿今日見朕,可是有什么要事稟報?” “如若姑蘇愛卿是因為這些隨意置評的胡亂奏折,上金殿鳴冤的話,大可不必,姑蘇愛卿是何等人,朕又豈會不知?” “姑蘇愛卿的為人,朕還是信得過的,自然不必聽這些奸臣佞臣隨意點評。” 姑蘇泓射心中暗自冷笑。 信得過? 我今天要是不來,明天就會被撤職了! 但他臉上仍然是一副充滿感激之情。 忙不迭的起身行禮。 “陛下之信任,乃是臣之至幸也,臣愿為陛下馬首是瞻,萬死不辭。” 戎武帝表面上十分淡然,擺了擺手。 心里卻是頗為受用的,滿意地點點頭。 “姑蘇愛卿不必如此,快請坐下,若有其他事情回稟,便速速說來與朕聽。” “你我君臣二人,相識相交于草根,此處又無外人在,不必如此拘謹。” 姑蘇泓射這才像是松了一口氣的坐回了原位,臉色認真,不敢正視于天子尊榮。 “今日臣上朝來,確實并非因為那些捕風捉影之流言蜚語,陛下乃是賢明之君,臣從未對慈善產生過懷疑,陛下自然足以辨明是非,根本無需臣多言。” “臣今日乃是另有一事回稟,有關于選女禮提前一事,早在半月之前,臣就已然與陛下闡明過利害。” “提前選女禮,將其視之為與年尾祭禮同等重要之事,乃是有百利而無一害,不僅能輔助陛下穩固朝綱,更能拔升國運,令百姓靜心臣服。” “臣相信,既然臣能看出來并且主張的事情,滿朝文武坐鎮朝局多年,不可能看不出來。” “可為何一向安穩的禮部此次會公然叫板帝政司?為何滿朝言官趁此機會一擁而上?” 姑蘇泓射故意通過語言誤導著戎武帝,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反將一軍。 而戎武帝本身又是個多疑的人,如果自己只是這么空口白牙的往滿朝言官身上潑臟水,戎武帝一定會懷疑自己居心叵測。 是因為言官們的攻擊而反唇相譏。 所以光是這么直白的說還不夠,他需要更進一步刺激戎武帝的內心,跟進一步的往戎武帝的逆鱗上撒鹽。 但,這個方式一定要講求分寸,如果自己說的太過了,反而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見戎武帝沒有回應,姑蘇泓射決定再加一劑狠藥。 “這幾日,微臣一直在思考,為何從前葉司丞頒布召令之時,滿朝文武無一人反對?” “為何到現在臣在這個位置之上,就有那么多人袒露惡意?” 后面的話姑蘇泓射沒有說。 因為有些事情不能點的太明,點的太明更容易令戎武帝疑心。 但他的話說到這里,就已經足夠了。 后面隱藏的意思完全不言而喻。 隱戳戳的就是在扎戎武帝的心。 為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