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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爭鳴輕咳一聲道：“都擠在我干什么？”

    李筠被他一嗓子叫醒了，臉上的睡意還散，他已經(jīng)脫口道：“大師兄，入‘出鋒’境到底有什么感覺？”

    不光是他，他們幾個人其實都好奇——如不是正經(jīng)八百的劍修，不管多厲害是入不了“出鋒”境的，扶搖派滿門上下，連韓淵在內(nèi)，就只有掌門師兄么一個以劍入道的。

    連程潛跟著坐正了些。

    嚴爭鳴沉吟半晌，才慎重地答道：“天大地大。”

    話十大而，說了說差不多，只有練過海潮劍的程潛聽了，領(lǐng)悟到了一點邊，似乎有所悟。

    嚴爭鳴余光瞥見他那若有所思的模樣，便暗暗苦笑了一下，將自己的下一句話咽了回——身陷囹圄。

    外有天大地大，我獨身陷囹圄。

    就是“出鋒”境給他的感受。

    而“出鋒”的下一個境界正好就是“入鞘”。

    劍修與其他道不同，極少頓悟，只有越是壓抑，才越是會反彈，嚴爭鳴當時被上古真龍魂壓制，又被程潛無心的一句話所激，兩廂逼迫，才硬是逼出了一道出鋒劍氣。

    劍修橫行九州，卻鮮少能登臨絕頂，因為條路實在不好走。

    就在時，程潛突然感覺到了什么，他驀地起身，轉(zhuǎn)瞬就到了門口，拉開房門，只見石芥子門口站著一個駝背弓腰的老者，手中提著一盞風中搖曳的燈籠，不出聲，就只是默默地等在那里。

    老者看著不像個修士，修士們快要吹燈拔蠟的時候，呈現(xiàn)天人五衰相，但他們少會老么有真實感，可此人通身的氣度，無論如何都不像個凡人。

    老者的個頭只堪堪到程潛胸口，見開門，他才緩緩向程潛抬起頭來，只見老者臉上那一雙眼睛渾濁好像個瞎子，目光卻好像兩把帶著鐵銹味的錐子。

    他上上下下將程潛打量了一番，下撇的嘴角一動，低聲道：“年輕人，七道雷劫而已，三災(zāi)九難，可還完哪。”

    周圍一片鴉雀無聲，誰有議論跑到人門口吊喪的老不死——因為老東是在眾目睽睽下，自己一步一挪地從朱雀塔里走出來的。

    程潛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老人，你……”

    那老人卻不再看他，徑自從他身側(cè)走過，腳步拖沓好像有什么不利索一樣，走到了嚴爭鳴面前，沉聲道：“請掌門隨我來，我主人有東留下。”

    嚴爭鳴還有來及回答，那老人已經(jīng)自顧自地轉(zhuǎn)身走了出，似乎篤定了他會跟上。

    嚴爭鳴匆忙沖李筠打了個手勢，已經(jīng)追了上，水坑吸取了前“招蜂引蝶”的教訓，在程潛李筠間搖擺了一下，斷做出了選擇——鉆進了程潛的袖子，留下李筠一個人老媽子一樣地在身后收拾石芥子。

    幾個人在眾人或是羨慕、或憤恨、或不解的目光下，跟著那朱雀塔里出來的老者走了，人敢吭一聲，朱雀塔每年都開，已經(jīng)開了一百年了，真有什么好東快讓人拿的差不多了，大能們愛惜羽毛，都不來撿人剩飯了，此時來里碰運氣的大多不怎么樣，人敢惹他們。

    朱雀塔周圍翻滾的熱浪如海似的隨著那老人步履出了一條供人通過的縫隙，冰火相克，霜刃嗡嗡作響，程潛雖然可以忍受，但畢竟十不舒服，就在時，一道格外惡毒的目光直刺他身后，程潛驀地扭頭，目光在遠處眾人中掃視了一圈，最后看見了前他們教訓過的紈绔的車駕。

    “尚未凝神的小人物而已。”程潛么想著，收回了目光。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朱雀塔周圍熱了，他好像總是有點心煩意亂，冥冥中似乎有什么要發(fā)生一樣。

    好半晌，他們才跟著著走路拖拖沓沓的老人來到了朱雀塔下，破敗的門口掛著幾個生銹的鈴鐺，似乎知道有人來，微微擺動起來，發(fā)出沉悶的聲音，那老人伸手有些吃力地推開門，低聲道：“進來吧。”

    嚴爭鳴說道：“前輩，我們不是為了朱雀塔而來，只是當年我?guī)煾阜馍降臅r候留下了一把鎖，當中有一句密語是徐前輩保存的，此來就是為了討回……”

    老人仿佛聽見一樣，兀自打斷他道：“進來吧。”

    朱雀塔里黑洞洞的，嚴爭鳴皺皺眉，率先提起衣擺走了進，外面熱浪翻滾，內(nèi)里卻陰冷潮濕，兩廂對比顯，人乍冷乍熱，汗毛都豎了起來。

    老人氣喘吁吁地將塔里的燈一一點上，地上泛起泥土的氣息，周圍又有什么窗戶，四下黑洞洞的，有點壓抑。

    程潛乃是靈物塑身，一些天材地寶物，他可能不聽說過，但是對當中蘊含的靈氣與邪氣都十敏銳，可他目光四下一掃，發(fā)現(xiàn)此地不像外人傳說那樣，有什么異寶充棟，完全就是徒四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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