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她來了-《醫(yī)手遮香》
安怡精神抖擻地站在安侯府的門前,根本不顧圍觀的人在她身后竊竊私語,更不顧安侯府的下人們看到她時的那種復雜恐懼又好奇的眼神。
她只知道,在她身后不遠處的地方,那輛黑色的馬車里,端坐著謝滿棠。她知道他此刻正隔著窗紗,默默地關注著她,知道他會在她身后替她查缺補漏,把她沒有想到的,或是沒有做好的,抑或是做得不夠好的全都給她補上。
安怡很久沒有覺得這樣安心了,這種安心讓她本來就年輕美麗的臉上更多了一層難以描述的光輝,也讓她的氣質更加沉靜溫和。在崔如卿和安侯府的門子交涉,安侯府的門子目光閃爍地朝她看過來之際,她甚至于朝他友好的一笑。
安侯府的門子一抖,牙齒咬著了舌頭,好痛,他大著舌頭,十分困難地道:“實在對不住,我們府里剛遇到了些事,小的會把話傳進去,但不知道大老爺有沒有空……”
崔如卿可比不得安怡,當即寒了臉冷笑:“你們府上的七公子和三夫人跑到我們家門前去胡鬧時,也沒問過我們家老爺和姑娘是否有空。府上的老夫人病得最急要找人救命的時候,也沒問過我們姑娘是否有空。怎么,安伯爺這是要翻臉不認人了么?我們肯來府上問,那是看在同族同宗的份上,想給彼此留點余地,府上不肯見人,那就是表示你們全府都和三夫人和七公子一個看法咯?”
安侯府的劉管事一溜煙地從里頭跑出來,先就作勢打了門子一下,奔到安怡面前點頭哈腰地道:“鄉(xiāng)君您恕罪,不知您大駕光臨,多有得罪。我們夫人本要親自迎出來的,奈何家里正有些急事,實在抽不開身……”
安怡微微一笑:“那沒關系,我認得路。”見劉管事還要多言,便搶在頭里道:“我也沒其他意思,就是特意來問問府上的三夫人是個什么意思。這事兒說不清楚,我是不會走的。”
也不知今日是個什么日子,所有的壞事都湊到一處了。不讓安怡進門,那肯定是不行的。劉管事抹了一把冷汗,諂媚地道:“您請,您請。小人給您引路。”
安怡便帶著崔如卿與蘭嫂、欣欣三人,昂首挺胸地進了安侯府。一路前行,遇到的安侯府下人,不拘是從前見過安九的,又或是從未認識安九的,全都用一種隱秘的探究的害怕的好奇的目光偷窺著她,又每每在她回望過去之前,迅速地躲了開去,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會被火灼燒了似的。
安怡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宅門里是滋生流言的最佳之地,也是流言最猖獗的地方,田氏和張欣既然聯手做到這一步,必然已經是先放出風聲去了。如若她這一戰(zhàn)不能贏,那么將來這種奇怪的目光大概會伴隨她一生,所以她必須得贏!
冬日里天黑得早,夕陽的余光將安怡的身影照得老長,從大夫人唐氏和田氏的角度看過去,安怡似乎是踏著日光而來,每一步的速度和距離,都似乎經過了精心的測量,走得均速又平穩(wěn)。她的臉上帶著笑,笑得卻疏離又矜持。
田氏突然想起了那個黃昏,她想給安懷找個最好的老師,需要一件珍寶做為拜師禮,便把主意打到了安九的身上。那一天,安九回來,問她要什么,她很委婉地告訴安九,這位大儒喜歡蔣道子的畫。她知道安九的手里就有一幅,是那位偏心眼的公公的心愛之物,卻不留給孫子,反而給了孫女。
安九當時沉默了很久,說要見安懷,安懷甚至于不耐煩賞臉見安九一面,安九就說了一句,我明白了。到底也沒表示愿不愿意拿出那幅畫,她急著追出去,安九站在夕陽的余暉里,也是這樣笑得疏離又矜持:“不是我舍不得,只是安懷眼里沒我這個長姐,我為什么要幫他呢?總得給我一個理由。讓他什么時候想清楚了,什么時候來找我。”
那是她最后一次見到安九,安九被張欣使計弄走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找田均要了那幅畫。終于安懷拜師成功,終于安懷功名順達,終于她們都忘了安九這個人。
可是安九今天又回來了,她又回來索要她的那些東西了,而那些東西本不該屬于她的。或者說,至少有一大半本應該屬于安憫和安懷的,都是怪那死去的公公拎不清……田氏指著安怡和唐氏道:“大嫂,你看清了嗎?她就是安九,就是安安,她來找我們索命了。”
唐氏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沉著臉訓斥田氏:“胡說八道些什么?那是淑惠鄉(xiāng)君!”
田氏陰測測地道:“不是,她不是,今日的事情都是她鬧出來的,她覺著我們所有人都欠了她的,她會把我們全部都弄死的。”
田氏這樣一說,不單是周圍伺候的人臉色變了,就連唐氏的臉色也變得很是難看。
“大伯母,您別擔心,這事兒和你沒關系。”安怡和氣地握住唐氏的手,轉頭看著下意識地躲了開去的田氏,巧笑嫣然:“三夫人這是瘋了吧,或者,是膽子太大?居然不怕冤魂索命?旁人是躲都躲不及,您卻自己送上門去?三夫人,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盤,別以為裝瘋賣傻我就會算了。今日這事兒,你勢必要給我個說法的,說不清楚,我和你沒完。”
說話間,安怡覺著唐氏的手掌涼得厲害,知道她也怕,便俏皮地朝唐氏笑道:“大伯母可是也信了她的胡說八道?怎么樣?我的手還是熱乎著的么?”
唐氏下意識地點點頭,隨即又搖頭,接著又覺得不妥當,便笑道:“侄女兒真會開玩笑,你三嬸娘就是個糊涂蟲,她……”
安怡沉了臉,冷冰冰地道:“冤有頭債有主,大伯母若是要替她說情,那就不要再談咱們的交情了。”
唐氏的心情好生復雜,不管安怡是個什么人,所為何來,安怡的表態(tài)她都很明白了,這是委婉地提醒她,只要她別多事,這一切就和他們其他人沒有關系。唐氏覺著,自己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義務去替三房消災擋災,便不露聲色地從安怡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痛心疾首地道:“三弟妹,你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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