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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滂沱-《鋼鐵火藥和施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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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戰沒有儀式感可言。

    號角聲和軍鼓聲回蕩在滂沱河兩岸,特爾敦騎兵沖進淺灘,殺向北岸的鐵峰郡民兵。

    巴德深吸一口氣,拔出一支扁頭箭,搭在弓上。

    他沉下肩膀、伸直左臂、半旋肘部,把重心放在左腿同時探出上半身,以一種略顯別扭的姿勢拉開弓弦,一直拉至耳畔。

    為了駕馭這把一百四十磅的硬弓,巴德的雙臂、后背、腰腹沒有一處不在發力。

    只見他的背肌高高隆起,腰腹緊緊繃著,兩臂血管暴脹,持弓的左手更是已經慘紅。

    射箭的過程漫長又短暫,弓弦和弓身因為應力發出細碎的聲音,巴德的身體也在微微發顫。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不是在瞄準,因為他的視線與箭并不在一條直線上。

    他的目標也不是固定的靶盤,而是騎在馬背上飛馳的敵人。

    他甚至不是在握弓,更接近于用虎口抵住弓身、以手指輔助。

    某個瞬間,仿佛是心臟忽地停頓、又像有一股冷風拂過脊梁,巴德遵循著直覺放松右手。

    弓弦如琴弦般奏響,霎那間推箭離弓。

    箭則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飛行方式掠過水面,正中十米外縱馬騎射的特爾敦騎兵。

    僅僅是短暫的遲滯,扁而鋒利的箭頭便穿透衣袍、皮膚和血肉,從左肋下深深刺進肺部,直至能量耗盡。

    空氣涌入胸腔,鮮血和肺泡倒灌氣管,中箭的特爾敦人一下子便失去力氣。他扼著喉嚨從馬鞍跌落,一頭栽進齊膝深的河水。

    戰斗的序幕就由這一箭拉開,望見敵人墜馬的民兵無不興奮歡呼。

    巴德沒有看到這一幕,因為他不關心戰果如何。

    只有初次上陣的民兵才會先放出一箭,眼巴巴瞅著箭羽尾跡,射中輒歡呼、失手便懊惱。

    中箭者還坐在馬背上時,巴德已經拔出另一支箭,再次開弓。

    如果民兵的箭術都能有巴德一半的本事,打退這百余名特爾敦騎兵應當不是難事。

    可惜,大多數民兵沒有。

    所以甫一交戰,四倍于敵的鐵峰郡民兵卻反被特爾敦人隱隱壓制。

    若不是巴德提前在河岸插滿柵欄和拒馬,他的人早就被特爾敦騎兵一輪沖鋒摧垮。

    民兵弓手的射箭方式與巴德大同小異:四指扣弦,身體前傾,成捆的箭矢插在腳邊,射一支取一支。

    特爾敦騎兵則完完全全是另一種射法:踩蹬起身,弓和箭同時拿在左手,拇指扣弦;如疾風般掠過陣前,在飛馳中連續射出數支箭矢,一擊脫離。

    冰雹般的箭矢伴隨著如雷蹄聲襲來——騎射的聲勢著實駭人。

    若非流民營軍法森嚴且有督戰隊押陣,不少民兵早就落荒而逃。

    “孬種!怕個什么?!”手提藤鞭的伊什在民兵之間行走,厲聲叱喝。

    他發了狠,使勁鞭笞躲在擋箭牌后邊瑟瑟發抖的怯戰民兵:“想想你們的老婆孩子!不準躲著!怯戰者絞!”

    在各級軍士的督促、威逼乃至恐嚇之下,膽怯的民兵也站起身,哆哆嗦嗦地反擊特爾敦人。

    對于民兵而言,弓箭也是奢侈品,半數民兵手上只有簡陋的投石索。

    投石索也有一點好處——不缺彈藥,河灘上到處都是石頭。

    不時有民兵被流矢命中,慘叫著求救,立刻有專人把他抬到戰線后方去,避免影響士氣。

    不時也有特爾敦人落馬,等待他們的命運可要悲慘的多。不僅無人救援,甚至會被閃躲不及的騎兵踏得肚腸橫流。

    “開滿弓!別他媽浪費箭!”看到有的民兵輕飄飄放箭出去,伊什的怒火快要竄出頭頂:“不要瞄著人!射蠻子的馬!朝蠻子前方兩個馬身的位置射!”

    兩軍正在爭奪的這片淺灘沒有官方名字,鐵峰郡人只管它叫“徒涉場”或是“滂沱河徒涉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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