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滾?!? 她懶得再理,架起太阿劍,穿破纏綿花雨,頃刻擺脫了神經病的糾纏。 在那片被她留下的花雨中…… 少年抬起手,按了按心口的位置。白蓮花的虛影浮現又消失,正如他眼中的道人重新閉目。 ——我到底……是誰…… …… 呼啦—— 這是微夢洞府的門被打開的聲音。 院中有白衣青年坐在石桌邊,正支著下頷,對著幾個瓷碗出神。碗中分別都有白白的凝固物,上面灑了一些透明的桂花糖。 “師兄?!? 他周身百無聊賴的狀態被打破,連微笑也陡然生動起來。 “師妹,你莫要生我氣?!彼麌@息道,“我才知掌門師叔要我同去須彌山參加群仙會。推脫不得,實在沒法。今年的新鮮櫻桃摘不了,只能先試著做些普通酥酪……食言而肥,也不知能否得到師妹諒解?!? 廚房里,馮延康伸出個頭,氣咻咻說:“這小子把我去年藏的糖桂花翻出來了!還做壞了幾碗,暴殄天物!” 他歉然道:“從未做過,確實生疏……師妹?” 她沖過去,狠狠在他臉上親了一大口。 大概因為有師父在,他臉微微泛出一絲紅,但也摟住她,溫聲道:“看來我是得到諒解了?” 謝蘊昭沒回答,只笑瞇瞇說:“剛才有人與我表白心跡了?!? 他眼眸微瞇,也不問,只略略一想,便勾出一絲冷笑:“石無患是不是?我早知道他不懷好意。” 雖然沒說更多,那神情卻相當于放狠話:遲早搞他。 這當然是謝蘊昭自己翻譯的。 她問:“你怎么不問我什么回答?” “師妹必然拒絕他了,這豈非理所當然?”他頓了頓,猶豫道,“是拒絕了吧?” 她忍了又忍,還是笑起來。 桌上的桂花酥酪將四周都熏出一絲甜意,謝蘊昭吃了一口,發現酥酪比她想的還甜。她往常是吃不了這么甜的。 “如何?” “太……”她拖長聲音,在他假作鎮定、實則緊張的目光里,再度笑出來,“太剛剛好了,師兄你真是個廚房天才,以后都讓你烹飪好啦!” 他也笑了,聲音愉悅:“求之不得。” …… 同樣也是這一天…… 靈獸苑。 “溯長老……你還記不記得天一珠?” 佘小川忐忑地抬起頭。 陽光落在他銀藍的長發上。他低頭看來,墨綠的眼眸溫柔得近乎柔弱。 “天一珠?兩年前我托小川從寶庫中帶出過一顆。出什么事了嗎?” “就是,就是……”她吞吞吐吐,“溯長老的天一珠……還在不在呀?” 他輕輕笑了,聲音也纖柔溫暖;“那是用來煉丹的,所以……” 她聽見自己心臟砰砰跳的聲音。 仰慕的、依賴的長老望著她,目光像能看透一切。 “傻孩子。”他忽然拍了拍她的頭,轉手托出一顆閃爍異彩的珍珠,“瞧,在這兒。煉丹的藥材還未齊備,遲遲沒能煉好?!? 她驀地松了口氣。 “怎么了?”溯流光注視著她,又問了一遍。 “沒有……沒什么,就是隨便問問!”她傻笑幾聲。 “嗯,那就去玩吧?!? 他注視著那孩子跑遠,注視著她快樂地與靈獸苑中的靈獸們嬉笑玩耍。湖面被風吹出的漣漪一陣又一陣,倒映出的藍天白云也出現一陣又一陣的波動。 而這真正的天地……又何時會改換呢? 一道氣息出現在他身后。 “溯道友。” “衛道友。” “一萬粒天一珠中,才能產出一顆天一玄珠。以普通天一珠為引,吸收被惡意扭曲的愿力,最后集中在天一玄珠中,是謂‘血蓮子’。溯道友可有補充?” “自然有。衛道友幾年中不僅安分守己,還兢兢業業做戒律堂鷹犬,如此敬業,令人佩服。只不知……衛道友是否決意放棄大業,甚至與我等為敵?” “溯道友在說什么蠢話。” 溯流光暗中松了一口氣…… ……他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 懷中的血蓮子就被一股幽暗的力量裹挾而出——以他的修為,竟然都無法阻止。 “你……!” 又有什么東西——被打入了他的后心。 溯流光微微瞪大了眼,秀美柔弱的面容扭曲一瞬。 “噓,安靜,溯道友?!? 那人溫潤俊麗的面容、優雅出塵的舉止,落在他眼中卻如同猙獰惡鬼。連微笑也是惡鬼的笑容。 “這是你夢寐以求的魔種,能夠幫助你完全獲得魔族的力量……你不是渴望已久?白蓮會給不了你,我能給你?!? 溯流光根本無力抗拒那外來的幽暗之力。他喉頭滾動,半晌才諷笑:“是魔種……卻會讓我的身家性命完全掌握在少魔君手中,永世不得翻身!” 魔種——原本就是魔族中的皇族培育和控制下屬的手段。 但這流落在外的少魔君,究竟是從哪里學來的這些手段?他想不通。 “衛枕流,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真的要放棄嗎?那些不公,那些罪惡,你不是也同樣憤慨?”他無可奈何,只能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衛枕流拍了拍他的肩,就像人們會對自己的好友所做的那樣。 “我原本是有些想法,但后來我也跟你說了,我沒什么想法了,只要你們不招惹到我師妹頭上?!彼龡l斯理地、微微地笑著,“可惜,你和你背后的人……似乎并不將我放在眼中。我有什么辦法?只好辛苦一二自己,免得師妹再受累了?!? “你……你忘了自己的經歷?忘了這辰極島的骯臟?你自己的痛苦,你背后族群的痛苦,還有你那些同類……”他覺得不可思議,“就為了一個女人……呃??!” 劇烈到難以形容的痛苦——幽暗的力量燒成火,一瞬間幾乎讓他以為自己會在原地被活活燒死。等他清醒過來,才發現時間只過去一息,而他也只是僵在原地。 “你的廢話太多了。”他的聲音還是那樣不緊不慢、從容雅致,如陽春白雪、高山流水,“我說了——噓?!? “你只需要聽話就好。”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