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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謝九的局-《這個師妹明明超強卻過分沙雕[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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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門師叔……”她問,“你們怎么現(xiàn)在就來了?你們是收到了我的飛書傳信,才來救援的么?”

    “飛書傳信?”掌門歪頭想了會兒,“我什么都沒收到。不過我之前在群仙會那頭,興許門里有,我漏下了。”

    “那……”

    “當然是為了洛園花會。”

    “可洛園花會不是在下個月月初?”

    掌門懶懶道:“慣例是要提前一些過來的。”

    他旁邊不知道哪個門派的長老,狠狠瞪了他一眼,對謝蘊昭說:“小友,別聽你們王掌門扯七扯八!你必定是遇到事情了,是不是?怎么回事,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

    “——好叫諸位道友知曉!”

    郭衍一步踏出,對掌門一稽首,慷慨激昂:“這平京世家竟然和白蓮會勾結,濫殺有靈根的凡人,用邪門歪道吞噬凡人靈魂,以占有他人靈根!為了防止惡行暴露,他們還布下平京大陣,不僅誅殺我北斗仙宗在平京的眾位弟子、遮掩消息,更是要待七月初洛園花會召開,好將我仙門中人一網(wǎng)打盡!”

    “什么?!”

    “竟有此事?!”

    這回炸鍋的成了眾位修士。

    郭衍又道:“好在還有這位謝蘊昭謝師侄。是她冒著危險,蟄伏京中,以一己之力取得重要罪證蝴蝶玉簡,現(xiàn)下正是在揭露世家罪行!”

    “哦?這么說來,謝小友此舉真乃是功德無量。”有前輩修士肅然道,“既然如此,還請小友讀完玉簡,好讓一切得以沉冤昭雪。”

    他輕輕一伸手,再一翻手掌。輕描淡寫間,下方列陣的玄甲陣便土崩瓦解;眾玄甲紛紛跪倒在地。領頭的王玄將軍則吐出一口血。

    王玄單膝跪地,一手撐著天陽劍,悄悄瞥一眼半空中的謝九,便沉默地低垂頭顱。

    謝蘊昭看著天上的師門、同道,再低下頭,看下方縱橫筆直的街道。

    天上是修士,地上是凡人,而離她最近的地面上……是一個個如臨大敵的世家中人。

    蓮華臺上金蓮綻放光明,清凈慈悲,光明正大。

    [本系統(tǒng)溫馨提示受托人……]

    她一咬牙,繼續(xù)念出蝴蝶玉簡中的內(nèi)容。

    “定安六年……”

    ……

    地面上。

    謝彰僵硬地站立在原地。

    沈靜思踉蹌一下,喃喃道:“修仙者竟然來得這么早?我們發(fā)出的請?zhí)屗麄冏钤缌率暹^來,他們怎么現(xiàn)在就來了?今天不是才六月七日么?”

    眾人相對無言,心中對謝家生出怨憤:謝彰此前那般信誓旦旦,居然連修士降臨的時間都判斷錯了!

    沈老太爺還算鎮(zhèn)定,冷笑片刻,說:“大勢已去,準備斷尾求生吧!那玉簡的事跡都有誰參與?將誰推出去領罪,你們可打算好了?”

    到底他德高望重,一發(fā)話,眾人便回過神,開始著手布置。

    現(xiàn)在局面雖然難堪,可也不是無法收拾。但這一回,大家必定要忍痛割舍不少家族人才,再舍去不少靈石賠償給仙門,才能換得相安無事了。

    不由地,一道道控訴的目光就刺向了謝彰。

    沈老太爺抓住時機,又不陰不陽地說:“佑之啊,這一回我們每家都須舍去心頭肉……可在你這領頭的謝家,是不是更該擔起責任?”

    謝彰微微一震,已是明白,心頭卻是萬般不舍。

    然而,其他人聞弦歌而知雅意,也紛紛勸告起來。

    謝彰沉默聽著,臉上掠過狠色。他盯向沈老太爺,沉聲道:“沈佛心臨陣叛變,更是難當大責!若讓我舍去九郎,往后平京大陣誰來主持?”

    沈老太爺神在在說:“我家阿越就不錯。”

    “一個修道不過一年的小兒!”

    “焉知不是又一個十年神游?”

    “……我做不到。”

    這道忽然插/進來的聲音年輕、有些稚嫩,滿是失魂落魄和震驚驚恐。

    沈老太爺一怔,連忙回頭:“阿越?!”

    只見下京區(qū)的廢墟中,竟是站著許多年輕人,而中間那面色蒼白、神情幾近崩潰的——不是沈老太爺寄予厚望的沈越又是誰?

    “我的靈根竟然……你們居然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殺了無辜的人,還讓我吞噬了他的靈魂……”

    他跪倒在地,重重錘擊地面:“我這一生都無法得到安寧——啊!!!”

    和他差不多表現(xiàn)的還有其他一些年輕人。

    這竟然都是蒼梧學院的學子,還有一些是領命入伍的士兵。他們都自以為得天厚愛,天生靈根,誰知道現(xiàn)在聽高臺宣讀,才知道自己的“天賦”根本是罪惡的果實?

    能夠移植靈根的人都心性純良。因而家族里從來瞞著他們,否則壞了心性,就是勉強移植也難有成就。

    沈老太爺額頭冒汗,試圖安撫:“阿越,阿越!振作起來!這是為了家族興旺,是為了天下長久的安寧……”

    “狗屁安寧!”

    有人惡狠狠道。

    “……六郎!”這次震驚的是衛(wèi)廷尉。他指著兒子:“我分明讓你在家禁足,你怎么……”

    衛(wèi)六郎昂首站在夜色中。他衣擺有泥土,臉上還有點青紫,像是幾天前挨了揍,又被關禁閉不讓洗澡,所以搞得渾身汗臭。

    但他仍舊昂著頭,憤怒地盯著父親:“七年前,是你將阿兄拿去做了交換!我回來質(zhì)問你,你卻反而讓我閉嘴。父親,你作為這平京世家的鷹犬,良心可還能安穩(wěn)嗎!”

    “你……!”

    “你們都是些根子上腐朽了、爛透了、無可救藥之人!”衛(wèi)六郎痛斥道,“我等絕不會與你們?yōu)槲椋∪绻兰也⒌拇鷥r就是不停殘害無辜,那就不要世家更好!”

    “黃口小兒,知道什么!”

    現(xiàn)場一片混亂。

    謝彰站在這一片混亂之中,太陽穴突突跳著疼。

    “——好了!”

    他忽然大喝一聲:“吵吵嚷嚷,有何助益!十一郎!”

    “是,家主。”謝懷從陰影中踏出半步。

    “你可能讓我等順利脫身?”

    謝彰問的是謝懷那“安排命運”的天賦神通。

    謝懷搖搖頭:“來的修士太過強大,我無可奈何。”

    謝彰閉了閉眼,頹然嘆息一聲:“那么……叫九郎過來吧。”

    他身邊的妖仆聞聲而動,向空中發(fā)出傳音。

    謝懷抬起頭,一雙大得過分的黑眼睛盯著謝彰。他輕聲問:“家主……您難道要舍棄阿兄么?”

    謝彰負手,仰頭閉目,再長嘆一聲。

    “無可奈何。”他面帶疲色,“玉簡中只記載了樁樁事件,沒有多少確定的姓名。但是,各家勢必要舍一個重要之人,才能擔下這潑天的罪責……我謝家除了九郎,還有誰呢?”

    陰郁瘦弱的青年一點點抬起頭。

    “為何不是家主去?”

    “大膽!”這是妖仆的呵斥。

    “什么大膽?”

    謝九從空中降下,漠然地掃了一眼在場眾人。

    謝彰擺擺手,覺得很荒謬,竟有些笑出來:“無事。九郎,要委屈你了。”

    謝九看著他。這個面帶疲色卻仍不失風度的男人是謝家的家主,也是數(shù)十年來真正掌控平京大權的人之一。

    而其余掌權者……

    王,沈,鄭……

    都在這里了。

    他點點頭,對謝彰說:“不委屈。”

    街道另一頭,沈佛心抬起頭看來一眼。

    兩人目光一碰,又再次分開。

    ……

    蓮華臺上。

    謝蘊昭已經(jīng)讀完了最后一件罪行。

    師兄站在她身邊,靜靜地陪著她。

    玉簡不算很長,因為幾十上百人常常可以死在半句話里。生命如微塵,死后也不過幾點筆墨。

    她感到些許悲涼。

    而且,在這樁樁件件的記錄里,她并未找到家人的性命。

    也就是說,她的親人遇害,并不是因為她身具靈根,而是有別的緣故。

    天空之中,修士們也聽完了這大篇的罪惡。

    那位面容嚴厲的前輩點點頭,說:“其罪當誅。”

    這句話回蕩在平京之中。

    很快,四面八方都響起了應和之聲。

    “其罪當誅——”

    “當誅——”

    “殺——”

    “殺——”

    “殺——”

    殺聲震天,民憤激蕩。

    空中,北斗掌門再次發(fā)話:“阿昭,蝴蝶玉簡中可有兇手姓名記載?”

    謝蘊昭掃了一眼玉簡:“有。”

    “讀來。”

    “是。”

    空中血色靈光再度變換文字。

    “謝家,謝彰……”

    “王家,王策……”

    “沈家,沈聞,沈誠……”

    “衛(wèi)家,衛(wèi)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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