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鐘燮掀袍入京衛(wèi)司時，正見了暉陽侯蕭禁聽著趙芷安豁口牙講得唾沫橫飛，他站后邊抬手抱了個禮。一抬頭還見著中書省劉參議，還沒退家的左愷之，這是趙芷安的師長，連太醫(yī)院的人也請來了。反觀少臻這邊，侯珂是不便來，故而只有個鐘鶴。 鐘燮如今雖貶下青平，混在提刑按察司里，可誰都看得出，這人經(jīng)了禁煙一事，圣上是有意要重用他。日后青平誰做主，這位有不小的勢頭。 劉參議算是昌樂侯的好友，趙芷安之父趙叔榮的故交。他見了鐘燮，倒也不奇。誰都知道鐘白鷗和鐘如辰交情好，為鐘白鷗看看學(xué)生，也是情理。 鐘燮抬手行了禮，抄袖打著哈欠，立邊上，問鐘鶴：“至之呢？” 鐘鶴苦笑：“被京衛(wèi)給拿了，不然這趙芷安這會兒還被摁在地上呢?！? 鐘燮道：“該讓他吃個教訓(xùn)。”過了片刻，又有點(diǎn)不樂意，微皺眉道：“京衛(wèi)攔著不就成了，多大的事得‘拿’？侯爺這事不太靠譜?！? “這事若是揍了別人，侯爺也得訓(xùn)一訓(xùn)，何況如今揍的是左大人的學(xué)生?！辩婜Q正色：“我看趙大人此番記了至之，是要討實(shí)處?！? 能討什么實(shí)處？無非就是大理寺空缺，被這一無家底，二不圓滑的小子占了去，趁機(jī)給趙芷安踢干凈，留出路。 鐘燮抄袖的手滑出來，人也站直了。他道：“沒這理。至之平白無故打他么？趙叔榮要真想保兒子，這會兒就該夾起尾巴好好做人?！彼f完頓了頓，沉聲道：“大哥想必不知道，至之打他，是因這人心術(shù)不正、品行敗壞，偷了榕漾的文章，得了左大人的眼，回頭又把榕漾踹靖陲去。榕漾這會兒待靖陲，沒顧這事，也一直沒給至之提聲。如今至之自個知道了，打他一頓都是輕。” 鐘鶴一驚：“說的是那《泰明山霞論》？” “何止。”鐘燮本不是多舌的人，今兒不知怎地，冷笑道：“我在青平查煙粟私貨，這人——無翰趙家不干凈。如今是隔了昌樂侯不好動，我本尋思著一氣收拾了，誰知他狗膽包天，先鬧起來。” 事及煙粟，鐘鶴也皺了眉：“如今禁煙令通行，私貨不止，圣上提了數(shù)次。若趙家真碰了東西……” 是要抄家的。 這兩人低語未盡，那邊趙芷安停了聲。劉參議打頭，意思是少臻這脾氣不適大理寺，不用京衛(wèi)司罰，他給上個奏，不如直接免了。 鐘燮道：“有道理。但劉大人，少臻這官是當(dāng)日圣上欽點(diǎn)過去的。如今就是要免，也得圣上說得算。小子年輕氣盛，動個手……交朋友?！彼聪蜈w芷安，沒帶笑，直言道：“小趙大人若是心里過不去，那本官給你磕頭賠個罪？” 趙芷安面色一白，趕忙道：“鐘大人折煞我了……這怎么能?！彼膊涣乡娵七@么護(hù)短，竟是連左愷之的面子也沒給，只得道：“至之不快……以后……我讓著些就是?！? 哦呦。 鐘燮懶懶抬眉：“聽著有意思?！? 還是我們至之不講理了？這趙小子面皮忒厚！ “如辰?！弊髳鹬畣剧娵疲骸靶∮阎g是非快意，由著他們?nèi)ァ２贿^芷安一向安分守己，不知何處惹得少大人不快？” 鐘燮本不欲在今日挑著是非頭，但他轉(zhuǎn)眼瞧見少臻掛著外袍，站門外邊吹著風(fēng)，腰上也不知誰哪個孫子偷襲的腳印。話頭一轉(zhuǎn)，尖銳道：“聽聞小趙大人文采好，至之心慕，就尋了幾篇。這一看還看出個眼熟，本官就問小趙大人一聲，那《泰明山霞論》拿得穩(wěn)不穩(wěn)？” 趙芷安豈能應(yīng)，立刻道：“此處怕是有誤會。我當(dāng)日做此論，泰明山眾人皆知……若是有人拿去……說是自己作的，我也難追究。這天下文章一大抄……至之是見過旁人仿作罷?！? 鐘燮抬步，到他跟前，慢聲又問一遍：“《泰明山霞論》拿得穩(wěn)不穩(wěn)？” “鐘大人。”劉參議隔身，“此事若有疑，我們再論就是?！? “劉大人不知?！辩娵菩α诵Γ骸斑@事也的確不該擱今天由我來論，只因小趙大人所說的旁人還真不是旁人，而是靖陲賀安常的學(xué)生。這事待賀大人親來，怕就不是在京衛(wèi)司論道，而是圣上面前談理。今日我問一聲，若真是誤會，不正避了來日的對峙么？” “如許的學(xué)生?！弊髳鹬⒄骸笆恰? “正是前些日，倡議長河以北書院復(fù)興的榕漾榕歲安?！辩娵谱詈筮€加了一道驚雷，“此子雙師，一位是滄浪鐘白鷗，一位是靖陲賀如許。到底是不是仿作撞騙，咱們請來翰林院瞧一瞧，不就見分曉？”他垂袖謙虛：“正巧不才近日閑置，就為小趙大人走一遭，請這位‘仿作’來一趟。各位大人若是得空，千萬不要錯過。” 趙芷安渾身一顫，強(qiáng)撐道：“那是……應(yīng)該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