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油條小弟-《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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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解決問題,何必把他脆弱自尊抬出來讓人圍觀?
于是犯了中二病的魏謙只是輕描淡寫地解釋說家要搬到外地,不能在這里繼續(xù)讀了。
離開教務(wù)處,他經(jīng)過籃球場,籃球體育特長生正在訓(xùn)練,一個球飛向他,他敏捷地伸手接下來,吹了聲口哨又丟了回去,體育場上的男生沖他遠(yuǎn)遠(yuǎn)地?fù)]了揮手:“謝了啊哥們兒!”
魏謙對他笑了一下,可隨即,他的笑容干澀了起來,他不再停留,飛快地低頭走過。
魏謙把自己沉重的書包拎到不遠(yuǎn)處的一個收破爛的大爺那里,把包里的書本紙張都倒了出來,賣了一塊二毛錢,魏謙又湊了八毛,用這兩塊錢買了一支康乃馨,趁李老師上課,溜進(jìn)了她的辦公室,把花放在了她的辦公桌上,然后他背著空空如也的包,離開了學(xué)校。
他騎著自行車回家,賣早點的麻子娘兒兩個還沒有收攤,麻子見了魏謙,驚詫地問:“七——伊——謙兒,你、你怎么回、回來了?忘、忘、忘什么東……”
魏謙從車上下來,把空書包甩到身后,冷靜地打斷了他的話:“沒有,麻子,我不念了。”
麻子仿佛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是什么意思,呆呆地重復(fù)了一遍:“不、不不、不念了?”
魏謙:“嗯,我退學(xué)了。”
麻子的反應(yīng)總是遲鈍,大概真是腦子有點問題,魏謙有時候懷疑,是不是扇他一個耳光,他都要一分鐘之后才知道疼。
腦子有問題的麻子愣愣地站在原地,足足有半分多鐘,他那大疙瘩摞著小疙瘩的臉紅成了一塊燒紅的鐵碳,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片刻后,眼睛里突然充滿了眼淚。
隨后麻子向他撲過來,猛地照著魏謙的胸口推了一把,魏謙踉蹌了一下,自行車倒在地上,轱轆還在一圈一圈地轉(zhuǎn)。
麻子張開嘴,“啊啊嗚嗚”地嚷嚷一通,越是著急越是說不出來,憋了他一個臉紅脖子粗,最后他忍無可忍,扯著嗓子哭了出來,聲音凄厲,哭聲扎耳。
他雖然話說不利索,卻有一把嚎喪的好嗓子。
魏謙胸口堵得快要炸開。
也許在他漫長的一生里,退學(xué)是件沒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對于一個一直用功讀書,期待著這能讓他改變命運的少年而言,退學(xué),就仿佛是他一直勉力支撐的、搖搖欲墜的天塌下來了。
但是天塌了,魏謙也不想和麻子在大馬路上抱頭痛哭,難看死了。
所以魏謙只是彎下腰,借著扶車的動作掩去了臉上一閃而過的難過表情,然后他抬起頭,沖麻子擠出了一個滿不在乎、乃至于顯得輕蔑的笑容:“你哭什么?傻逼,我還沒死呢。退學(xué)就退了,你們不都沒上嗎?多大點屁事,至于的么?”
麻子哭得更兇了,聲嘶力竭,忘乎所以。
魏謙終于再說不出話來,他背著老舊的帆布包,垂著手站在麻子兩步遠(yuǎn)的地方,看著他的傻兄弟用手抹了一把眼淚。
凜冽干澀的寒風(fēng)和帶著鹽分的眼淚沖開了麻子手上凍裂的口子,露出里面年輕而鮮血淋漓的皮肉。
這個漫長的冬天,就從一個油條小弟狗熊一樣的嚎啕大哭聲中,開始了。
魏謙走上了他的職業(yè)流氓生涯,他成了樂哥手下的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打手。
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個子剛剛挑起來,肉還沒跟上骨頭長,臉上也還帶著稚氣,他給樂哥看場子,每天沉默寡言,因為和那些三句話不離女人的大老爺們兒實在沒什么話好說,打起來卻總是比別人要狠,他心里似乎存著一股說不出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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