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孫思邈所預(yù)料的那樣,陳幼瀾的生產(chǎn)總體來說,還算順利。在聽了她長達(dá)四個時辰的痛呼之后,屋子里的聲音終于平息下來。 水米未進(jìn)的李信騰地站起身,驚慌地看了一眼在旁邊打盹的孫思邈問道:“孫神醫(yī)!孫神醫(yī)!沒聲兒了!怎么回事?會不會.......” 孫思邈被吵醒,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房門那邊,道:“王爺先不必驚惶,說不定是孩子出生了......” 話音未落,一個笑得像菊花一般燦爛的穩(wěn)婆就推開房門走出來了:“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夫人已經(jīng)生了,是個男孩兒,重六斤七兩,母子平......” 不等她說完,李信就已經(jīng)闖進(jìn)了產(chǎn)房——平不平安他自己會看! “幼瀾!”他來到陳幼瀾的床頭,一眼都沒看自己的兒子,只是滿臉疼惜地看著臉色蒼白,看樣子有些脫力的陳幼瀾。 幾個穩(wěn)婆在周圍忙活著擦洗。那些沾著血的濕布看起來觸目驚心。李信雖然見慣了鮮血,殺人虐人的時候也不眨眼,但是這會兒卻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面對這些血乎乎的布,只能強(qiáng)迫自己不往床尾看,半蹲在床邊給陳幼瀾整理她凌亂的頭發(fā)。 這是他頭一回看到陳幼瀾這么憔悴和虛弱的樣子。心疼得都要皺縮起來。 陳幼瀾在生出孩子之后,經(jīng)歷了片刻的恍惚。強(qiáng)烈的痛感如潮水般退去,她這才逐漸看清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臉,以及他臉上那擔(dān)憂到仿佛快要死掉的表情。 她努力地笑了笑,道:“我的孩子呢?” “是個男孩?!崩钚烹S口答道,然后拉起陳幼瀾的手,關(guān)切地問,“你現(xiàn)在還好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窟€疼嗎?” 陳幼瀾幸福地?fù)u了搖頭,道:“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就是有點餓.......” “我我我我.......我去給你煮粥!馬上就去!”李信立即想要站起來,卻突然被一雙手按住了。他回頭一看,是崔盈盈。 “行了。幼瀾姐剛生完孩子,你不在這里陪著,去廚房折騰什么粥?像話嗎?”崔盈盈又好氣又好笑地罵道,“我去讓廚娘煮點粥,你就在這里等著吧?!闭f完,她又邁步出了產(chǎn)房。 李信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愚蠢,連連點頭,又笑著蹲下身子道:“我真是傻了?!? 陳幼瀾笑了笑,道:“你就不看看你兒子去?” 李信搖搖頭,道:“剛生出來有什么好看的,都一樣難看。我不看。我看著你?!? 陳幼瀾心里甜,嘴上卻是罵道:“哪有你這樣當(dāng)?shù)模砍錾谝惶炀驼f自己兒子長的難看?” 李信沒有回答,忍不住在陳幼瀾額頭上輕輕一吻,沉聲道:“辛苦你了,幼瀾?!? 陳幼瀾微笑著搖了搖頭,仿佛在說“沒關(guān)系”。 旁邊的穩(wěn)婆將這些都看在眼里,忍不住感慨道:“老身一年接生的孩子少說也有一兩百個。哪一家的丈夫不是直奔孩子去,連看都不看媳婦一眼?唯獨王爺真真是重情重義,竟然連孩子都不稀罕看......” 旁邊幾人也跟著附和。李信被夸得有點不好意思,只好撓了撓頭,嘿嘿干笑了兩聲,完全不像王爺,只是一個第一次當(dāng)?shù)钠胀腥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