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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等衛(wèi)家謝恩，看到一具面容盡毀的尸體時，也不敢多言，甚至不敢厚葬。

    宮中，皇后安撫著蒙著面紗的侄女，“既然已經(jīng)出了氣，就到宜州的別院那去住吧，有姨母在，少不了你一世富貴平安?！?

    朱錦夕雖是不甘，但想到臉上的傷，還是點了點頭。

    秦溫雖是流放涼州，但卻不一定能保住他的性命，雖無實證，但南安侯絕不會放過害他兒子的人繼續(xù)活在這世上，自當一命償一命。

    當秦溫死在押送途中的信件傳來，皇帝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沒再多管。沒有賜死秦溫，只是不想落得個弒殺親人的涼薄名聲，但真放秦溫活下去，他也不安心，還怕這個膽大包天的侄兒再做出什么事來。

    圣旨賜下時，蕭函就聽到了任務(wù)完成的提示音，對給她剝瓜子的絮兒微笑道，“絮兒，我放你的身契可好？”

    ……

    五年后，

    晴空萬里，山間清凈自然，

    兩個道童對一身著素色道袍的女子行禮道，“如月真人?！?

    那女子轉(zhuǎn)過身來，不是別人，正是衛(wèi)裳，她的氣質(zhì)，容貌已與五年前有了極大變化，不再沾染粉黛脂香，也不再錦衣玉食，但心境卻平和清凈了許多。

    衛(wèi)裳對朝道童微微頷首，聲音溫和道，“去做早課吧。”

    道童乖巧地點了點頭。

    在見證了衛(wèi)家大起大落，尤其是衛(wèi)袖的死，衛(wèi)裳心生極大的觸動。

    曾經(jīng)的衛(wèi)袖名動京城，艷冠群芳，而死時卻是凄涼無比，連容貌還要為人所毀，人生在世，所求為何。

    衛(wèi)裳看透了富貴名利，還有曾無論如何都要保住的衛(wèi)家女名聲，

    最后不顧母親的勸阻，出家做了居士。

    與她境遇相似的五姐姐衛(wèi)琳嫁給了一個她并不如意的男子，但至少那人在她父親手底下為官，不敢苛待她。

    衛(wèi)裳卻也對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甘之若飴。

    在這里，她早已不再是衛(wèi)家六姑娘，僅僅是如月真人。

    數(shù)年的時光變化了很多，衛(wèi)家早已非昔日的名門世家，齊郡王府也受打壓逐漸沒落，衛(wèi)袖和前世子秦溫的故事至今還有人提起，甚至還寫做了話本，只是沒幾日就被南安侯府和張家的人給拆了，直到最后寫盡了惡婦衛(wèi)袖和奸人秦溫才罷休。

    去往道觀的一路上，其他見了衛(wèi)裳的人都會禮待一聲，“如月真人。”

    出家后，前塵往事好像都已與衛(wèi)裳斬斷關(guān)系。

    這里是京城附近最有名的道觀，

    在特地的日子，許多高官顯貴的家眷偶爾也會到這里來。

    觀中的一位女居士告訴衛(wèi)裳，“今天來的是英國公夫人和沈尚書夫人兩家貴客?！?

    不過英國公夫人是來為她去世的嫡女宋小姐點長明燈，沈尚書夫人是帶她的兒媳來觀中住幾日。

    英國公夫人還帶了自家的廚子，說是女兒生前最愛府中所作的膳食，因此還同道觀說了一聲借用了廚房，但道觀中的人也跟著嘗到了國公府有名的藥膳。

    聽說還是那位雖體弱多病但心思玲瓏的宋小姐想出來的方子。

    衛(wèi)裳聽說后，想起似乎還是衛(wèi)家小姐時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

    可惜，年輕輕輕便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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