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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毓點(diǎn)頭，“是，母妃。”

    待五皇子裴毓離開后，德妃悠悠一嘆道，“毓兒此事做的有些不妥當(dāng)了。”

    她身邊的心腹女官梅清柔聲道，“五殿下也是念著娘娘你啊，知曉娘娘不喜歡十二皇子。”

    德妃聞言神色果然稍緩，“毓兒的確是孝順我，但還是太年輕，容易傷了他的名聲。”

    梅清說著討喜的話，“有陛下和娘娘教導(dǎo)，五殿下遲早會(huì)長大，成為人中之龍，棟梁之才。”

    德妃玉手輕輕撫過如云的鬢發(fā)，唇角微勾，“說的也是，前幾日陛下還同我說起毓兒的功課。”

    德妃似是又不經(jīng)意問起，“十二皇子怎么樣了？”

    梅清注意著德妃的神色，“聽說還在寒露殿禁足養(yǎng)傷。”

    她漫不經(jīng)心道，“他倒是命長。”

    梅清知道德妃的意思，順著她的話道，“可惜福薄，不得圣上寵愛。”

    換做其他皇子，怎么也不會(huì)落得如此可憐的境地。哪怕是陛下再偏心，明面上也會(huì)對(duì)丹華郡主做出懲戒一二，但誰讓是裴涼這位自出生起就遭到陛下厭棄的皇子呢。

    沒了圣寵，在這宮里就什么都不是。

    連曾嫉恨裴涼生母的德妃，都不屑于親自下手，落了把柄，但連她的親生兒子裴毓都能瞧得出來的事，這宮里上下看人臉色的奴婢哪些不知道，又哪里肯親近十二皇子裴涼，平日的殘羹冷炙，還是夏天的冰，冬天里的炭，每季不見更換新衣，大病小病尋不到人看醫(yī)問診。

    宮中的孩子雖多，但夭折的更多，多少不得圣寵又無母族背景的稚兒就夭折在了這些不起眼的手段中。

    德妃雖然不想親自下手，授人以柄，但也是盼著裴涼早死的，宮里的皇子能少一個(gè)就少一個(gè)。

    偏生裴涼命硬，活到了現(xiàn)在。

    德妃杏眼微挑，“難不成是容妃的亡魂在庇佑他不成？”

    梅清沒有接話，因?yàn)楫?dāng)年容妃的尸首是被棄于亂葬崗，多年來又無香火供奉，怎會(huì)有亡魂在世。

    德妃更加絲毫不懼什么亡魂，她輕笑道，“可惜死人沒有活人重要。”

    若容妃尚在世，裴涼或許還有翻身之地。

    畢竟當(dāng)年是陛下的過失，若容妃能忍，以她的美貌，重獲帝寵也不難，可人一旦死了，誰還會(huì)為裴涼這個(gè)可憐的皇子說話呢。而陛下也不是那種會(huì)承認(rèn)自己過錯(cuò)，惦念亡者之人。

    六宮粉黛，三千佳麗，眨眼便將曾經(jīng)容色絕世的容妃拋之腦后了，對(duì)十二皇子裴涼更加棄之不顧。

    德妃長伴君王側(cè)，又誕下一子，圣寵不衰，自然是再熟悉宣明帝的心思不過了。

    比起裴涼的生死，德妃更在意她皇兒的名聲，在德妃身邊女官梅清的暗示下，司藥坊那里沒有阻攔寒露殿的人去拿藥。

    寒露殿里，彌漫著苦澀的藥味，其他宮里還有各種熏香能掩了這藥味去，但在這什么都短缺的寒露殿，卻是難尋。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蕭函一聞，就能聞出是哪些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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