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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我喜歡你-《我有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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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單隔一會兒就去看手機。

    平時一轉眼,時間已經流逝許多,此時此刻,一分一秒都過的尤其漫長。

    黃單身上的汗都干了,有風從陽臺吹進來,帶著深夜的絲絲涼意,往毛孔里鉆,他打了個冷戰。

    還有四十分鐘,阿玉就起來了。

    黃單躺著不舒服,他下床走到陽臺那里,外面只有一點微弱的月光,周圍寂靜無聲。

    眼前有一片白,黃單后退一步,看清是一個白色塑料袋子,從大陽臺吹過來的,飄落在他的腳邊,他咽咽唾沫,往陽臺邊緣靠近,伸著脖子看旁邊的大陽臺。

    狗呢?

    黃單的上半身往前傾,抵到冰冷的墻壁,還是沒看到狗,他在地上找找,沒找到能砸的小東西,就去房里翻到一個綠茶的瓶蓋。

    那瓶蓋脫離黃單的兩根手指,從小陽臺飛到大陽臺,在地上翻了幾個跟頭,發出清脆聲響。

    如果狗在窩里睡覺,這個動靜已經把它驚醒。

    現在是不是足以確定,狗不在大陽臺?

    黃單蹙眉,他關陽臺門的時候,還看到狗趴在一塊木板上,搖頭晃腦的啃著大骨頭,怎么不在了?

    李愛國把狗牽回房間了嗎?什么時候的事?

    黃單又打了個冷戰,他握住陽臺的門把手,把門關上了。

    這扇門一關,將那一絲涼風隔絕在外,房里的溫度就高幾度。

    黃單端起玻璃杯,往肚子里灌了幾大口涼水,他慢慢冷靜下來,將今晚的所有事全部拉扯出來,攤在眼前一件件的挑開。

    片刻后,黃單的表情怪異,“系統先生,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系統,“黃先生您說。”

    黃單說,“或許人不是從外面進來的,而是一直就在房間里。”

    事先藏在房間的某個地方,等他睡著了,再出來偷窺,然后開門出去。

    這個猜想一旦生出,就在黃單的腦子里扎根。

    系統,“在下覺得,可能性不是沒有。”

    黃單把水杯放下來,他掃視房間四處,每一件家具都在原來的位置,布滿上一個租戶,上上一個租戶使用過的痕跡。

    太正常了。

    找不出絲毫的破綻。

    黃單下班回來的時候,沒立刻進門,他留了心眼,先是看了一遍房間,之后又檢查過衣柜,是從兩邊拉開的,里面的空間不算大,藏不了人。

    床底下?

    黃單把原主的鍋碗瓢盆和用不到的東西都塞放進去了,床底下差不多已經塞滿。

    難道他猜錯了?

    黃單的視線掃動,不放過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

    他的視線停在房門的門頭上,那里拉著一根不用的網線,彎彎扭扭的,靠兩根釘子固定在兩側,掛網線底下的窗簾是土黃色的,被堆在右邊的角落里。

    那是原主搬過來后弄上去的,大概是他覺得熱,開著門能涼快些,但又不想其他人看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就搞了個窗簾。

    黃單捕捉到什么,眼皮猛地一跳。

    他下一刻就快步過去,把簾子抓住掀開了。

    角落里有一個紙箱子,里面是原主畫畫方面的書和一些雜物,平時被簾子蒙住了,不會去引起他的注意。

    黃單把紙箱子打開,他平時沒在意,也不知道少沒少東西,有沒有動過的痕跡。

    不過,以這紙箱子的大小,一個人能縮進去嗎?

    假設那個人把自己的身體折進箱子里,那這些東西又是被對方藏在了哪兒?

    黃單遲疑一下,把箱子里的所有東西都拿出來,他抬腳跨進去,試圖將背部弓到極致,或者是側臥抱住膝蓋,盡量把身體蜷縮著。

    在紙箱子里嘗試了幾種姿勢,黃單后知后覺自己有點神經質,還有幾分悚然。

    如果他的假設成立,他在房里活動的時候,那個人就藏在紙箱子里面,對方是通過哪些考慮,才選擇了這個地方?又是如何確定他不會突然心血來潮,打開箱子找東西的?

    黃單保持著目前的姿勢,仰視房間的四個角,對面的墻上有兩個黑點,不知道是誰釘釘子留下來的,像兩只眼睛。

    他問道,“系統先生,偷窺者裝攝像頭了嗎?”

    系統,“在下幫您查過,沒有。”

    黃單的眉頭動動,“為什么不裝?如果那個人喜歡偷窺,裝個攝像頭,不是能看到更多的東西嗎?”

    系統,“抱歉,黃先生,在下難以猜透偷窺者的心思。”

    黃單說,“沒事,我也猜不透。”

    他沒有偷窺別人生活的喜好,這次的任務讓他去觀察其他租戶,但離偷窺還有些距離。

    從紙箱子里出來,黃單坐到椅子上,和時間慢慢對峙。

    手機定的鬧鐘響了,已經到了四點,客廳卻聽不到任何響動。

    阿玉沒起來。

    黃單等半小時,外面還是沒有聲響。

    看來今天阿玉要晚起。

    黃單繼續等,一小時過去,五點了,客廳依舊寂靜一片。

    這是一個很少有的現象,阿玉每天都會在四點左右起來,只有一次晚了一點點,但是這次到五點了。

    天邊漸漸翻出魚肚白,天亮了。

    黃單決定做件事,他將陽臺的門反鎖,抓著鑰匙出去。

    鞋子踩在地板革上,會帶出細微的沙沙聲響,黃單步子邁的大且慢,他鬼鬼祟祟的走進洗手間,腳踩上窗戶,雙手撐著窗臺往上一躍,順利的翻到陽臺。

    黃單把鑰匙對準門鎖,門開了。

    果然是這樣,這陽臺的門鎖和房門不同,是老式的,在里面反鎖了,從外面還是可以用鑰匙開門。

    就在黃單準備關門進屋時,他聽到大陽臺有聲音。

    黃單趴過去看,不由得一愣。

    小黑狗從木板底下出來,抖抖身上的毛發,仰頭對著他這邊汪汪叫,根本沒有被李愛國和張姐牽進主臥。

    那為什么當時他丟瓶蓋,發出很清脆的聲響,狗卻沒有反應?

    他可以確定,從扔瓶蓋到現在,幾個房間沒有人出來過,因為在這期間,他的神經高度緊繃著,只要有一點響動,都不會錯過。

    想到什么,黃單的瞳孔一縮。

    狗被下藥了。

    所以才會睡的那么沉,直到剛才藥性過去了,感知恢復如常,才會變的敏銳。

    狗發出叫聲,是對未知的一種警告,戒備,本能的反應,它看清是認識的黃單后,就沒再叫了,而是把瓶蓋當做目標,咬著玩了起來。

    黃單揉揉眉心,他進屋,摘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拿出眼鏡布擦了擦。

    萬幸的是,偷窺者似乎只是對他的生活感興趣,否則他已經死了,被刀捅||死,掐死,悶死,什么都有可能。

    原主也沒給黃單招惹到什么仇敵,他每天下班回來了,就在房里安靜的喝著茶,吃著零食看電影,沒跟租戶們起過沖突。

    黃單躺倒在床上,從昨晚突然驚醒到現在,明明沒做什么,卻感覺自己體力透支,四肢無力,渾身發虛,還有點胃疼。

    他從床邊地上的袋子里抓了兩個橘子,剝開皮掰肉吃。

    六點左右,手機鬧鐘又響,幾分鐘后,客廳里有開門的吱呀聲,出來的不是阿玉,是趙福祥。

    黃單在房里聽著,趙福祥和往常一樣,洗澡不拉窗簾,水聲很大,咳嗽吐痰的聲音也是如此,清晰的仿佛就在他旁邊,對著他吐的。

    沒過多久,趙福祥出門了。

    清晨,空氣微涼,陽光被霧色籠罩,喧囂的城市在汽車的轟鳴中朦朦朧朧,顯得漠然而吵鬧。

    趙福祥在一家建材公司上班,因為業務關系,今天一大早他要去一處工地辦事情。

    公交站臺圍著一圈人,趙福祥咳嗽,把一口濃痰吐進垃圾桶里。

    他和工地的客人約了時間,沒法慢慢等下去,只能在路邊招呼了一輛摩的。

    在談好價格之后,趙福祥翻身上了摩的的后座。

    師傅看起來也有三十出頭,聽到趙福祥要去的地址,就比了個OK的手勢,開著摩的迅速沖進被迷霧籠罩的S市。

    二十分鐘不到,趙福祥到了工地。

    這個工地所用的部分建筑材料正是由趙福祥所在的公司提供的,他之前也來過幾次,工地上幾個頭頭還是認識他的。

    有人笑容滿面的打招呼,“趙哥,今兒個來這么早啊。”

    趙福祥像模像樣的抬抬下巴,“工頭在嗎?”

    “在呢,左邊第三間板房,這幾天他老婆從鄉下來了,他現在住那邊。”

    “知道了。”

    趙福祥轉身向著工頭的住處走去。

    就在他離去之后,有個年紀較長的工人湊過來,問著剛才說話的工人,“那人是誰啊?怎么好像有點眼熟。”

    “你說他啊,趙福祥,是建材公司的人,負責我們工地一些材料的對接。”

    那工人遞給他一根煙,“你是昨天剛來工地的,怎么會認識他?”

    年紀較長的的工人把煙拿在鼻子前面嗅嗅,往耳朵上一夾,“趙福祥?這名兒我還真沒聽過,那是我看錯了吧,先前看他的側面有點像我以前的一位老鄉。”

    “那肯定是你看錯了,大城市就這樣,人多,有幾個人長的像點也很正常。”

    年紀較長的工人望著不遠處的人影,越看越像,他咂咂嘴,這天底下的怪事挺多的,沒準真的只是巧合呢。

    趙福祥抬步走到了工頭的房前,這種板房的隔音效果很差,他清晰聽到里面有女人的輕喘聲。

    在外頭暗搓搓的偷聽了會兒,趙福祥的嗓子癢,他沒忍住,咳了出來。

    知道不能再偷聽下去了,趙福祥只好咳著問,“工頭在嗎?”

    鄉下婦女的大嗓門隨即響起,中氣十足,“誰啊?!”

    趙福祥大聲喊,“我,趙福祥,找工頭的。”

    工頭的聲音響起,“是福樣啊,等著,我這就來。”

    木板刷的藍色小門打開,工頭穿著個三角的內||褲,濕了一大塊,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自然。

    “坐吧,你嫂子這幾天剛來,我這忙的,都把你今天要來的事情給忘了。”

    婦女也不尷尬,她扣上扣子,把頭發理理,抱起堆在地上的衣服,向著屋外的水管走去,“大兄弟,你們聊,我出去把衣服洗了。”

    工頭發現趙福祥的氣色不怎么好,“我說福祥啊,你可要悠著點。”

    趙福祥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沒事。”

    工頭給他倒杯水,善意的勸說,“你比我還大幾歲,我都不敢像你那么頻繁的來,別因為搞女人,把身體搞垮了。”

    趙福祥聞言,也不覺得奇怪。

    他找小姐的事,從來就沒瞞過身邊的人,幾乎是一天換一個,不想找重樣的,錢都花在這上面了,所以才住的隔斷間。

    “人生苦短啊,工頭,如今的社會,意外多的我們都想象不到,命可真是說沒就沒了,還是有一天喘氣,就快||活一天的好。”

    工頭不能認同,“找個老婆生個娃,不也挺好。”

    趙福祥朝一邊吐口痰,從鼻子里發出一個哼聲,“算了吧,我現在過的很好,兜里也有票子,隨便往哪個洗||浴中心走走,或者是在網上的論壇里逛一逛,女的想找什么樣的都有,找個老婆生個娃才是給自己罪受。”

    工頭見勸不動,就沒再說。

    畢竟是別人的事,差不多說兩句就行了。

    兩人談起建材的事情。

    趙福祥從翻開手里的一個小本,用筆在本子上做著記錄。

    工頭看了眼,“福祥,不是我說,就你這字,比上次那個建筑師寫的還要工整,要漂亮,上學的時候沒少被女孩子追在屁股后面跑吧?”

    他忽然說,“對了,你是哪兒人來著?看我這記性差的,怎么就給忘了。”

    趙福祥寫字的動作一停,他把筆帽扣上,蓋上小本子笑,“我是A市人,工頭是貴人多忘事。”

    工頭聊起A市,不管他問了什么,趙福祥都答復兩三句。

    快到中午的時候,趙福祥才起身離開,他過一會還要趕往公司,將今天談的一些事情落實下去。

    另一邊,黃單坐在電腦桌前,單手撐著頭,鏡片后的眼皮早黏一塊兒去了。

    “嘀嘀嘀”聲來的突然,黃單立刻把眼睛睜開,看到群里出通知,內容是公司要換辦公室,下午所有人都要搬桌椅,最后一句把他的困意都趕跑了。

    今晚不加班。

    辦公室響起歡呼聲,大家伙癱在椅子上,已經開始計劃,今晚的時間要怎么利用了。

    黃單起身去洗手間,回來時經過一個女同事那兒,看見地上有一箱子巧克力。

    女同事人挺好,工作經驗豐富,是原畫這邊能力比較出色的,后來辦公室里的人才知道她是個富二代,開跑車上下班,經常整箱整箱的買零食,也不帶走,直接放在座位旁邊,和大家一起分享。

    黃單沒有停下腳步。

    女同事把他叫住了,“林乙,嘗嘗我新買的夾心巧克力。”

    黃單有點餓了,他彎腰拿一塊,“謝謝。”

    女同事嘀咕,“哎,你多拿兩塊啊,怎么這么害羞了,以前都是一把一把的抓。”

    黃單吃了塊巧克力,撐到下班去食堂吃飯。

    上次那幾個男同事跟黃單坐一塊兒,各自把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埋怨一番,就去埋怨生活,女朋友,老婆,孩子,負能量多到午飯都變了味兒。

    黃單偶爾搭個話。

    幾人說完糟心事,就到開心的部分了,黃單冷不丁地聽到了阿玉上班的地方,他們去過了,偶然進去的。

    其中一個同事叫的剛好就是阿玉的號,他和其他幾個邊說邊笑,一副去過天堂的姿態。

    黃單夾毛豆吃,沒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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