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頭-《恣睢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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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虎連忙應聲,三人轉入城內。直到入了屋,許虎的激動之色依舊沒有散去。門一關,他竟先一步跪倒在辛弈腳邊,見辛弈有不受之態(tài),立刻道:“世子爺定要受我這一跪!”他揉了把眼,道:“當初大公子臨行前叮囑我萬萬要將世子爺留在北陽,可是我愧對公子,還是讓世子爺落入那天殺的宵狗手中!若非公子給的柔回軍命尚在肩頭,此大罪我死不足惜!”
辛弈退開的步一頓,道:“此非將軍之過。”
許虎捶地,恨聲道:“世子爺不知,王妃香逝京都,大公子是執(zhí)意要接回來的,可是當時戰(zhàn)事吃緊,哥幾個都耗在了戰(zhàn)場上。唯獨我退守柔回不動,本該最有機會前去接王妃回家。誰知仇德耀那老狗竟先行一步,卻又在京都跟前嚇破了膽!如今留得王妃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也是我一大罪!”
前一事若還有他些干系,那這后一事就根本該算在仇德耀身上。辛弈對北陽諸舊的唯一心結就是此事,當然接燕王妃骨灰的人馬都到了京都,卻因為畏懼禍患轉而不接,直到現在燕王妃的骨灰還在京都。
辛弈唇線微緊,道:“將軍快請起。”又道:“將軍一直鎮(zhèn)守柔回未見松怠,堅行我大哥的軍令,這是為國盡忠。其余事,已翻頁,將軍不必自責。”
許虎道:“此為世子爺寬厚,我,我——”這威武雄壯的漢子竟然哇的一聲就開始抹眼淚,哭的止不住。
只聽外邊蹬蹬蹬走近腳步和著鈴鐺的清脆聲,一女子站外潑辣道:“虎子!怎么又哭上了!大老爺們不害臊!快閉嘴!”
許虎一擦眼淚,對辛弈哽咽道:“世子、爺、爺,這是我婆娘。”
世子爺爺還沒說話,那女子已經嘭地一聲將門踹開,進來就要收拾許虎。豈料一進門就見她家猛虎跪在一白弱少年邊上咽的上氣不接下氣。擠到嘴邊的罵聲一轱轆的滾開了,這美婦還扯著裙子,鈴鐺一響,一時間愣道:“你這是做啥。”
許虎像見了娘似的抽噎道:“娘子!”
許清娘提到小腿到裙子訕訕放下去,她臉一紅,見辛弈望過來,嘿一聲脫口道:“這小子長得俊啊......”
蒙辰低低咳了一聲。
許虎人高馬大,娶了個潑辣的俊俏媳婦。他在柔回這么多年,全靠這個媳婦打理內外,把他也收拾的服服帖帖。說到這個許清娘,又是柔回鎮(zhèn)上的奇女子。說這許清娘原本叫清娘,是江塘水鄉(xiāng)那邊的生出來的女子,年幼喪父,祖父是個野郎中,她就跟著祖父一路走到北陽,幾年的功夫下來把脈拿藥的本事讓老人家洗手不干了。祖孫兩人才到柔回時,北陽軍和山陰軍共駐在這,正是膠著的時候,爆了場瘟疫,她一姑娘家混在軍中罵的一群大老爺們跟著她救人。
許虎就是這群人里邊一個,一眼就相中了這姑娘,死纏爛打百罵不走最終修成正果。據說當初辛振宵要攜辛笠尸身離開,正是這清娘,擋在城門口足足罵了平王兩個時辰,罵的平王動作不能,挺挺地在城門口悶了兩個時辰,直到許虎帶兵歸來才停了口,憑此留下了辛笠遺體。
知道了辛弈是誰,許清娘也不怯,她講話不拘小節(jié),爽朗得很,又因為嘴巴厲害,話接的漂亮,讓辛弈毫不感生疏。
這時候已是黃昏,這院子是許虎自己的,原本就有蒙辰住的地,許清娘又早給辛弈收拾了屋子。晚上大家就在堂里一起用了晚膳,飯后就早早沐浴歇下來。
明明一路趕的辛苦,身體疲累,可就是睡不著。辛弈翻了個身,將貼在胸口的玉牌捏在手上。一閉上眼,就是兄長們的模樣,一會兒又是柏九的模樣,混亂擁擠,他一直閉著眼混亂了半個多時辰,才漸漸睡去。
翌日天還未亮,許虎和蒙辰就已經在等著他了。辛弈換了素色的干凈衣裳,出門了。三人沒有騎馬,步行出了城,又順著邊上的山巒起伏,到了一處高坡。
遠遠就能看見坡上扶了亭,亭下立了功勛碑。往后幾步,就是辛靖和辛笠長眠的地方。
辛弈將一路沾上的灰塵拍的干干凈凈,才入了那亭。他先停在了功勛碑前,看最上邊篆刻著一溜辛氏,跟著就是密密麻麻的英雄名字。只是這些英雄都化成了灰,就算留在了石頭上,也丟在了泥土里。
辛弈挨個看下去,蒙辰在一邊道:“這是到宛澤之役為止的北陽兵,我們怕柔回的風沙和寂寞抹了英雄魂,便索性在這里給大家都豎個牌。”他抬手在碑上撫摸,“兄弟一家,在一塊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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