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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噓聲四起。

    一個時辰前。

    欽天監(jiān)的呂監(jiān)正把一份卷子呈到了陰陽司的幾位小天師面前：“此次第一的考生卷子有些問題。”

    “哪里的問題？”說話的是陰陽司的小天師周耀，雖然官職上有個小，但這位天師卻跟小字不搭邊，鬢邊早生華發(fā)，年齡也六十上下了，如不出意外，一輩子也就在小天師這個位子上當(dāng)?shù)筋^了。

    “墨的問題，這次的墨里摻雜了黑砂，但這份卷子的用墨中卻沒有任何黑砂，我細(xì)細(xì)查驗過了，”呂監(jiān)正欲言又止，“這不應(yīng)當(dāng)是在試場上同一批墨中寫出來的。”

    周耀上前摸了摸，又嗅了嗅，回頭：“好像是這么一回事，你們來看看呢？”

    坐在堂中唯一的一位女子只懶懶的抬頭看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瞼：“無砂。”

    “柳離都說沒有砂了，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錯了。”幾位小天師只上前粗粗掃了一眼，便下了定論。

    柳離是陰陽司中為數(shù)不多的女子之一，擅長煉丹，如今也是十三個小天師中的一個。

    呂監(jiān)正抬首看向站在窗邊的人：“裴……裴先生，你看呢？”

    那人轉(zhuǎn)過身來，如暗室生輝，呂監(jiān)正不自覺的倒退了兩步。

    “無砂。”裴宗之掃了一眼桌上的卷子，頓了一頓，又道，“既然查，豈有厚此薄彼之理，所有卷子都查一遍吧！”

    呂監(jiān)正松了口氣，拿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先生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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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卿狄方行看著浩浩蕩蕩押到大理寺前場來的一群考生白了一眼一旁冷汗涔涔的呂監(jiān)正，查了一遍，參考考生七十二人，查出了七十一份有問題的卷子，唯一一個沒問題的卷子考生叫做錢通，是工部尚書錢元的侄子。所有人都有問題，就他一個沒問題才是大問題。錢元是誰的人朝中誰不知道，方才下令讓五城兵馬司出手抓人的又是荊云，他這是鐵了心的要整死錢元啊。

    程相這邊的人是怎么回事，內(nèi)斗么？狄方行皺眉。

    “抓我們干什么？”

    “是啊，憑什么抓我們？”

    許是因為人多，這群考生并不懼怕。

    “誰作弊了啊，我們那么多人，難道集體作弊了？”

    “你當(dāng)監(jiān)考的監(jiān)正是瞎子么？監(jiān)考是誰？”

    監(jiān)考的呂監(jiān)正冷汗涔涔，看了一眼一旁漫不經(jīng)心坐著的裴宗之，尷尬的笑了笑：“裴先生，這……”

    “沒事，都好好查一查。”他抬頭看了他一眼，“所有人都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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